張俊英

在城里我家住在二樓，窗前有一塊兩頁炕席大小的空隙地，前些年一直閑著。一次去朋友家串門，看到花盆里的各樣蔬菜長得又鮮又嫩，茅塞頓開，家里陽臺上那塊閑地方不也可以種點菜么。

秋去冬來，我開始規劃準備。騎上電動車從城外找來一些廢棄的磚頭，在那塊空隙地東西兩頭壘起兩個小菜畦。南北兩邊擺放了幾個泡沫箱、塑料桶、大花盆。把農家糞和土混合好后裝進去，建成了我家樓上小菜園。我掰著指頭，算著天數，等著春天到來。

一開春，我在東邊的菜畦里栽上韭菜和小蔥，在臨窗的幾個桶里種上絲瓜，西邊的菜畦里點了幾窩豆角，從早市上買回十幾株辣椒苗，栽在南邊幾個大花盆里。

十多天后，種下的絲瓜和豆角就露出了嫩黃的小芽兒，像一個個剛出生不久探頭探腦的大頭娃。我在小苗的旁邊插了一個小木棒，看它一天能長多高。看著長到一匝高，開始給它松土、澆水。在每株苗后豎起一根七尺長的木桿兒，上面固定在防盜窗上。小心翼翼地把那幼苗系在木桿上，防止風把它刮倒。

有苗不愁長，那藤蔓兒就像爬高運動員，一天就長一大截，葉兒擴張的速度、擴張的范圍也驚人得很。盛夏來臨時，窗前已是綠葉遮蔽的墻，宛如瀑布從窗頂傾瀉下來。當熾熱的陽光透過那繁密的枝葉透進屋里時，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如同碎金般閃耀，格外清爽宜人。

每天清晨，那架上的瓜藤豆蔓在微風的吹拂下，像披著長發的少女擺動著美麗的舞姿。那淡黃、紫紅、雪白的花朵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濃郁氣味。鮮嫩的韭菜、修長的絲瓜兒、青里透紅的辣椒，好看又養眼。在書桌前看書累了，移步到窗前，看到眼前景象，頓覺神清氣爽，疲勞煙消云散。

有時老伴正在廚房做飯，喊叫我快拔一棵蔥或摘幾只辣椒，不用費工夫，一會兒就把鮮嫩嫩、水靈靈的菜送到她手中。我的小菜園不打農藥，不施化肥，真正的綠色食品，又是自己的勞動成果，吃起來放心，味道也格外鮮美。

也有天不遂人愿的時候，今年天氣有些異常，好多天不下一滴雨。一到中午，每株菜苗都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看了都叫人心疼。每天吃過晚飯，我從衛生間提水，老伴在菜畦邊澆灌。第二天早上一看，那些高高低低的菜苗，又像吃過奶的孩子，個個生龍活虎、精神抖擻。

深秋時節，老伴把成熟的絲瓜摘下來，放在陽臺上曬干，剝去外皮，放進廚房，用于刷鍋洗碗；把鮮紅的辣椒用線串成串，掛在陽臺雪白的墻上，格外好看。為了不誤農時，我忙把菜畦翻上一遍，種上些菠菜，撒上點兒香菜。立冬時節，我那小菜園又是一片蔥綠，生機盎然。隔窗望去，心里充滿愜意和滿足。

我的小菜園，一年四季有紅有綠，有花有實，美化了環境，愉悅了心情，還有小小的收益。這就是我侍弄菜園的樂趣。只要我在有生之年還能動彈，還會在小菜園里“折騰”。只有播種下希望，也才能收獲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