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建國

不為風雨變，雞德一何貞。

在暗長先覺，臨晨即自鳴。

——選自唐代李頻《府試風雨聞雞》

一

出運城東南，有一條千年古道，陡峭曲折，蜿蜒起伏，一直通向平陸縣。這便是歷史上著名的虞坂古道。運城盬鹽成就了這條通道，這條通道也承載了運城盬鹽外銷的重負。3000多年來，這條路見證過轟轟烈烈的春秋無義之戰，留下了假虞伐虢、唇亡齒寒、輔車相依、屈馬之乘、垂棘之璧、伯樂相馬等諸多成語典故。雖說在獵獵烽火狼煙中，虞坂古道早已將行人如蟻、馬嘶雄關的史痕淡淡抹去，如今已是荊棘鋪徑，西風瘦卷，漸成雨燕棲身之處。然而，古虞國的兒女們依然朝氣蓬勃地行走在這條大道上，在新時代不斷創造出新的輝煌和新的業績。平陸縣優秀退役軍人、吉力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長柳永忠，就是這波瀾壯闊人流中的一位。

柳永忠屬雞，平陸縣部官鎮鄭溝村人。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人的性格與地域有關，這是不容置疑的。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流傳著“雞有五德”之說，即文、武、勇、仁、信。因頭戴冠者，稱之為文，有獲取功名之喻；足堅毅者稱為武，成為武將的象征；敵在前方敢迎斗，稱為勇；見食相呼者，稱為仁；守夜不失時者，稱為信。屬雞的柳永忠說，他對于雞的崇拜，源自毛澤東主席那首《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詩：“長夜難明赤縣天，百年魔怪舞蹁躚，人民五億不團圓。一唱雄雞天下白，萬方樂奏有于闐，詩人興會更無前。”當他從詩里了解到“雄雞”代指中國的含義后，從此在幼小心靈里面，就為自己屬相是雞而感到自豪，常常向小朋友們炫耀。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還知道了雞與吉諧音，承載著很多的吉祥寓意，這也是他后來將公司名稱定為“吉力”的一個因素。雞者，吉也；力者，利也。當然，這個利，是在理和禮的前提下。

不過在當地老百姓的信俗里，雞卻是一個刨食的命。這個，柳永忠也信。他說，他從小到大就沒有消停過，總是為生活而奔波。就像是河流一樣，有時候波浪翻滾，有時候細波漣漪，卻總在流淌著，不會停下來。倒是“天雞報曉天下知”之說，讓柳永忠心生感慨，如此再看題頭李頻的那兩句詩，更有一種滋味在心頭。那兩句詩的意思是：雞在生存中，從不理會自然界的風雨變幻，總是辛勤勞作，尋找生活，恪盡職守，準確無誤地向人們報曉，借以歌頌那些始終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人。柳永忠欣賞雞的品質，他有時候甚至自嘲道，雞的品質與自己的經歷，是否就是量身定制的？

二

柳永忠姊妹三個，他排行老大，七歲時父親撒手人寰，從此沒有了遮雨的樹冠和避風的高墻。一夜之間，柳永忠似乎長大了，他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幫助母親挑起了家庭生活的重負，每天除了上學，小腿兒跑前跑后，幫助母親喂豬、掃地、帶妹妹，像一個小大人一樣。母親心疼他，怕他小小年紀傷筋動骨。他卻將小身板一挺，雙手往腰里一插，學做大人的樣子，笑瞇瞇地說：“誰讓我是男子漢呢。”

在歲月的流逝中，柳永忠漸漸長大，在改革開放的春風中，部官鎮的滿地桃花更加鮮艷。柳永忠告訴母親，他想走出去見見世面。母親看著兒子黑里透紅的臉膛，點了點頭。1988年冬天，柳永忠來到保定，走進了軍營，成為一名光榮的汽車兵。5個春秋的風雨歷練，在軍營這座大熔爐里，柳永忠這個來自運城盆地、流淌著關公忠義仁勇血液的軀體，又經過荊軻仗義舍身品質的熏陶，從一名大山里走出來的青澀青年成長為一名成熟的軍人。5年后，他帶著滿腔忠誠和熱情，又回到了生他養他的古虞國這片美麗的土地上。

看平陸最應在秋天。秋天是收獲的季節，秋高氣爽，風和日麗，極富詩情畫意。走在新的虞坂大道上，用心靈去記錄秋天的亮麗景色，風起云涌，松針搖曳，彩絮飛揚，讓每個人都感到心旌搖曳，展現在眼前的是頗有風云際會、氣宇非凡的浩瀚氣勢和秋色。假如剛剛落過濕潤的秋雨，山河間一派清涼，薄煙似的白霧彌漫于山巒溝壑，植遍峰嶺的松、柏、楊、槐蒼翠欲滴。等霧散去，坡上開滿野百合、山丁香和黃刺玫，深深淺淺，漫山遍野都仿佛披上一層多彩的錦被。那搖動的風車傳送著輕快的牧歌，裊裊的余音委婉而動聽。在這悠揚的牧歌里面，就有著柳永忠和他創業路上彈奏的音符與余韻。

有人說，當兵一天，軍人一世，那便是充滿了吃苦耐勞、愈挫愈勇、永不言敗的崇高精神，還有鐵一樣的堅強意志。柳永忠放下背包，用退役金幫助母親改善了生活環境，在縣城開了個早餐餅子攤，開始了艱難的創業之路。生活之路并非都是一帆風順，由于他缺乏經營的經驗，一心想著只要把握好面好油好質量好就不愁餅子賣不出去，結果卻出乎他預料。有一天，他起早貪黑，打了200個餅子，竟然一個也沒賣出去。夜幕深沉，柳永忠徹夜難眠，望著朦朧的天空偷偷地抹著眼淚。直到遠近雞鳴響起，東方漸白，他想到了雞的秉性，于是推著燒餅攤向街上走去。

三

退役20多年來，柳永忠在創業的路上就像雄雞一樣堅守和前行，與妻子劉蘇串一道高揚著頭顱，高昂著斗志，不斷地尋找著目標與方向，不斷地付諸行動去拼搏，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在他身后的道路上，伴隨著鮮花和荊棘。1996年前后，房地產經濟席卷全國，古虞國平陸也不例外，縣城到處都是高聳的塔吊和熱火朝天的建設工地。柳永忠似乎看到了一絲曙光，鉚足勁兒在中條山深處開了個石料場。沒料到商海水深，不諳世事、不善于算計的他，將幾年來的盈余一股腦賠了個底兒掉。

痛定思痛，柳永忠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為什么在別人手中是金餑餑，輪到自己卻成了爛泥窩？一天午后，他獨自登上不遠處的金雞堡。金雞堡位于太陽渡村南黃河岸邊的高崖上，形如一只引吭高歌的雄雞，夏商時名為巖山，西周時在此建立雄雉堡，虢國遷于此改名為巖城。傳說在周歷王七年（公元前885年），有褒雉由宗周岐西（今寶雞）沿渭水東飛，夜棲于此堡之上，后有錦雞群集而來，月夜之下旋飛鳴舞。虢國長父聞后喜曰：“此鳥系宗周寶鳥，我虢東徙之后，它們相繼而來，如此將有興邦建業之日。”遂下令在堡上筑臺，名曰夜月臺；建祠，名曰褒雉祠。

雄壯莽蒼的中條山，讓柳永忠忘卻了挫折和陰霾，他瞇縫著眼睛，遙望中條山脊飄動的曲線，蜿蜒懸垂于青蒼的天穹下，顯得壯觀而遼遠；云朵游移翻卷，更顯示出風的力量，將藍天也裝扮得更加深遠。附近黃土丘陵上遍墾梯田，由低洼處一層層旋高，蕩起波紋般飄逸而柔和的線條。滿坡莊稼在陽光下泛著淺淺的綠色，幽深的溝谷里，桃樹、梨樹、蘋果樹的葉子，靜伏在濃濃淡淡的濕氣中，仿佛久睡在夢里。柳永忠笑了，自言自語道：跌倒了不要緊，爬起來頭頂還是那片天。不服輸的柳永忠，從金雞堡回來后不久，又創辦了貨運公司，干起了貨運業務。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部隊練就的駕駛功夫，使他對跑運輸駕輕就熟，事業不久就風生水起，迎來了轉機。一次在湖南汨羅與朋友喝下午茶，柳永忠看到服務員端來的餐后甜點，不由得眼睛一亮，這不就是桃脯嗎？就在這一剎那，他想到家鄉平陸縣，從東到西形成一面土地肥沃的向陽坡地，日照時間長、溫差大、降雨量適中，那漫山遍野的桃產量大、品質好、味道佳，享譽周邊地區。尤其是黃桃，個大、味甜，品質十分優良，面積達到6萬多畝，年產量15萬噸，而且原料和勞力也都有保證。

柳永忠又一次徹夜無眠，一個共產黨員的責任感、一名退役老兵的自信力，將他又一次推上了風口浪尖。經過多年來商海中的摸爬滾打，柳永忠敏銳地發現黃桃深加工產業，應該是一條不錯的路子。他說干就干，東拼西湊，加上自己的積蓄，投資了十幾萬元在黃桃主要產地的張店鎮，建成了自己最初的加工廠——吉力桃脯加工有限公司，并先后與浙江杭州、湖南長沙等地的鹽津鋪子達成了合作意向。每到秋天桃熟季節，廠子組織人員把周圍農民的鮮桃收購回來，進行腌制保鮮，然后去核、切瓣整理后，再加工成桃脯、桃醬、桃汁、桃干、桃罐頭和糕點餡等產品，形成相對完整的產業鏈條，既幫助桃農解決了賣桃難的問題，又為當地農民提供了就業機會。

萬事開頭難，從收購鮮桃到加工裝罐，每一個環節都需要精益求精，來不得半點大意與馬虎。不過，不論遇到什么問題，柳永忠始終記住一點，就是將誠信經營作為自己和企業經營的根本出發點。在行業里，人們都知道“老柳做生意不談錢”，是說他在生意場上與商家打交道時講誠信、不摳財。他的這個“行業形象”源于2016年的一次發貨。其時，柳永忠和廣東的一家客戶達成口頭協議，共計三大車成品桃脯。就在這時，另外一個客戶找到他，愿以每車加5萬元的價格成交。柳永忠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把產品交給了廣東客戶。有人私下里說他：“那可是15萬元呀。”他笑著說道：“做生意必須講誠信，人無信而不立。做人這樣，做生意更應該這樣。莫說是15萬元，就是150萬元也不能那樣做。”直到現在，廣東的那個客戶一直都是柳永忠最忠實的大客戶之一。

四

也許經過寒冬的人，才知道春天的溫暖；受過苦難的人，才更珍惜幸福的生活。退役20多年來，柳永忠始終牢記自己是一名共產黨員、一名退役軍人。他的一個戰友叫郭天恩，陜西合陽人，一次在集市上給孩子買零食，看見桃脯商標印制著山西柳劼，馬上想到了老戰友柳永忠，便打過來電話。兩人經過交流后，柳永忠出資金幫戰友在合陽辦起了吉力分廠，并多次上門指導，把合陽分廠經營得有聲有色。郭天恩感謝戰友的幫扶，專程來到平陸致謝。在羊湯館里，兩人端起滿滿一茶缸烈酒，像過去那樣一飲而盡。那一刻，柳永忠的心也如同烈酒一般，只覺得一團火焰在胸中燃燒，為自己是一名共產黨員、一名退役軍人而驕傲自豪。

還是那條古鹽道，還是那條大河邊，柳永忠在當時的茅津經濟開發區開辦貨運公司不久，一次在路邊飯店吃飯，一名身材瘦小的服務員引起了他的注意。經過了解，這名服務員叫張亞勤，父母離異，她跟父親一起生活，由于家境貧寒，只好休學到這家飯店打工。柳永忠當即從口袋掏出200元錢交給孩子，讓她回去讀書，并答應資助她完成以后的學業。如今已經參加工作的張亞勤，每每提起當時的情景，依然是熱淚盈眶，正是柳叔叔的無私幫助，改變了自己的一生。柳永忠創辦了吉力公司以后，便制定了一條規矩，凡在公司打工的員工，誰家孩子考上重點高中或大學，他都會予以資助。截至目前，柳永忠已先后拿出10萬余元，資助了14名貧困孩子圓了求學夢。

柳永忠的吉力公司坐落在張店鎮的后灘村，逢節過年，村里有老人的家戶都能收到公司送來的禮物。有一年，嶺橋村一位86歲的桃農，雇人送來自家的鮮桃。由于誤了時間，桃子已經發軟，不符合公司的收購要求，驗收員拒收。恰在一旁的柳永忠，看到老人無助的目光，二話沒說，讓辦事員照價收購了這批桃子，然后分給了企業員工當福利。也許是小時候過怕了苦日子，所以出身貧寒之家的柳永忠，時時不忘自己的來時路，多年來無論對員工、戰友，還是對朋友、鄉鄰，都是愛意滿滿，只要知道誰家有困難，就會伸出援手，能幫則幫，能扶就扶，被周邊群眾譽為“不穿軍裝的活雷鋒”。

脫貧攻堅戰全面打響以后，柳永忠積極響應當地縣委、縣政府的號召，和當地種植戶合作，通過“企業+產業+扶貧”模式，助力當地農民脫貧。據有關部門統計，每年柳永忠為桃農直接增加收入1200萬余元，除平陸縣常樂、張村、杜馬、部官、圣人澗、張店等8個鄉鎮外，輻射面已達到鹽湖、臨猗、芮城等其他縣區，帶動36個貧困村1800余戶貧困戶5000多人發展產業，每畝增加收入600余元。目前，公司在河南靈寶、陜西合陽、山西運城等地建有6個分廠，年產半成品桃脯一萬噸，年產值3000萬元左右，成為華北地區桃產區最大的桃脯加工企業。

平陸秋天的陽光，鮮亮而不刺眼，天空湛藍如洗，萬物清亮如新。秋陽下，更顯出山的線條遒勁，張店塬也更加生機勃勃，呈現出改革開放帶來的活力與熱情。已經擺脫小農意識的柳永忠，正在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武裝著自己的頭腦，農閑季節組織農村剩余勞動力進行加工整理，旺季時安排勞動力近300人，涉及貧困戶70多人，退役軍人58人，人均月收入近3000元。當地農民高興地說道：足不出村，一把剪刀，年收入就有14000元左右。不過，柳永忠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桃果業粗加工只有幾個月時間，季節性太強，于是把心思又放在了如何拓展公司業務上。經過多方考察，結合北方的民俗風情，他在公司支起油鍋，硬生生把麻花做成公司的又一項主要業務，同時也彌補了公司桃脯生產季節性不足。

業務范圍寬了，事情多了，柳永忠奔波不已。當車駛入大山的腹中，兩邊溝壑縱橫，起伏不平，萬山披秀，層林盡染，千姿百態，色彩各異，就仿佛游弋在五彩斑斕的畫廊里，讓他心曠神怡，卻也更感到任重道遠。近年來，吉力公司被平陸縣委、縣政府認定為脫貧攻堅“扶貧車間”，產品榮登國家扶貧“扶貧832”產品平臺，被授予農業產業化“市級重點龍頭企業”。他代表運城市參加“中國星火項目創意創業創新大賽”，奪得山西賽區退役軍人組三等獎……雨后的山路，清新而干凈，在起伏的山巒中明滅可見。大山為證，退役20多年來，他在家鄉平陸的大山里，用堅韌不拔的毅力，用厚德誠信的品德，用溫暖如春的愛心，在創業的道路上砥礪前行，書寫了一位人民子弟兵退役不褪色的精彩傳奇。

生活就是這樣，過不去的事要過去，放不下的情要放下，翻過一頁才能去書寫另一頁。回首走過來的路，柳永忠深深地體會到：時過境遷再閱讀，才有往事繁花似錦，回憶溫暖如初，當歲月流逝之后，事業也好，奮斗也罷，那些曾經在意的人和事，到頭來只能換來一個淡淡的微笑罷了。如今每每提起走過來的路，柳永忠都會深情地說道：“沒有共產黨，沒有軍隊這座大熔爐的錘煉，就不會有我柳永忠的一切。而今天取得的成績，只是明天事業的基點，我將繼續強化創意創業創新理念，完善果品深加工鏈條，做大做強做優果脯加工產業，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雙創’時代展現新作為，做一名無愧時代的退役軍人。”

五

古虞國塬上，冬日的陽光也美，暖洋洋灑了下來，附近的山巒也顯得柔順。2021年12月15日，一個普通的日子，臨近年終的日子了，柳永忠特別忙碌。車間里麻花、點心不停點地生產著，運城、太原幾家客戶等著要貨，還要兼顧粉條、面粉的加工。吉力公司漸漸有了知名度，業務往來頻繁起來，柳永忠更要注重質量和信譽。午飯后，他忙里偷閑，與有關人員商量明年擴產建廠事宜。突然，幾輛小車魚貫而入，穩穩停在吉力公司廠區內。在市委幫扶工作隊人員的陪同下，運城市委常委、秘書長喬登州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柳永忠的手說：“最近聽工作隊隊員說，你的企業辦得不錯，幫助了許多群眾，真應該謝謝你。”

這突如其來的夸獎，一下子讓柳永忠手足無措，他顧不得端茶讓座，就領著大家進車間，看展廳。喬秘書長也不顧及這些，邊走邊聽邊問，能答復的答復，該指正的指正，直到日近落山，才走進柳永忠的辦公室。柳永忠急忙取出自己生產的金銀花茶，端來剛出鍋的熱麻花。喬秘書長語重心長地說：“永忠呀，我知道基層同志創業的艱辛，你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走過來，帶動大家共同致富，黨和政府感謝你。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這才是萬里長征邁開的第一步，后面的路還很長，你一定要保持一個共產黨員和退伍軍人的先進本色，做一個新時代特色社會主義的創業者。”臨上車分手時，喬秘書長拉起柳永忠的手，叮囑道：“只要企業經營發展上的事，有困難就到市委找我來。”

那一天，柳永忠落淚了。這短短一段日子里，縣委書記麻軍澤、縣長翟紀亭、政協主席郭淑文相繼來到企業排憂解難，自己也被推選為縣工商聯副主席……此時此刻，他望著眼前的榮譽證書和錦旗，止不住自言自語道：“我柳永忠只是做了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黨和人民就給了這么多的榮譽，自己一定不能辜負黨和鄉親們的期望啊。”眼見睡不著，柳永忠推開房門，不知什么時候，天空里飄起了雪花。穿過院墻望去，彌漫的雪色里，百里張店塬上山嶺起伏，銀裝素裹，漫山遍野，清新寂靜，仿佛千樹萬樹梨花競開，景色分外妖嬈。柳永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現，家鄉不止親切而且美麗。

清晨時分，附近村莊里雞鳴聲此起彼伏，窗子上漸漸浮現出魚肚白。柳永忠穿好軍大衣，呵了呵手，從公司里走了出來，準備與附近幾個村的負責人交流一下，在新的一年里，如何辦實事、辦好事、辦老百姓喜聞樂見的事情。他腳下3000多年前的虞坂古道，早已成為康莊坦途，煥發出嶄新的活力。“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領袖的話語似在耳邊響起。此時，太陽從虞山后面爬了出來，先是一抹霞光，接著露出了更多光亮，然后噴薄而出，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瞬間將整個張店塬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