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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媽蜀娘

來源:運城晚報時間:2024-10-11

□寇廣祿

為什么用“晉媽蜀娘”做文章標題?

因為在我們國家不少地區,將媽叫娘的有之,將娘叫媽的也有之。著名男高音歌唱家閻維文演唱的《母親》中,將娘媽并稱。我這里稱媽的,是指我的親媽;稱娘的,是指像我親媽一樣的丈母娘。

挑戰命運的晉媽:馮絨花

我媽馮絨花生于光緒三十三年(1907)農歷九月初九,屬羊。我家鄉對屬相為羊的女性評價不高,認為“女兒羊命不強”,是失群之羊,多災多難。對屬相為羊的男性評價很高,稱其群內之羊,名顯榮貴之命。我對此半信半疑,但從媽的生平卻多少明了些事理。

(一)

媽祖籍河南省淅川縣馮營村人,屬豫西山區,歷史上非常貧困。她3歲時,隨父母徒步乞討千里,從河南來到山西省永濟縣(永濟1994年撤縣設市)上高市村定居下來。媽15歲時嫁到席村(我老家)做寇步云(我祖父)之子寇寬業(我父親)之妻。那年,父親15歲,他們都屬羊,同年同月生。

在永濟落腳后,外祖母又先后生了兩個女孩。因生活極度困難,當她們長到10歲左右時,就分別以童養媳身份送到了孫李村周家和三張村張家。由于外祖父母的河南老家還有父母和兩個兒子,親情的牽掛、故土的眷戀,使他們不得不割舍下女兒又回了河南,這一走就是半個世紀。我媽和兩個姨媽,直到離世也未再見到爹媽。只是在1957年,外祖母和她兩個兒子的照片才寄到我媽手中。自外祖父母離開永濟,兩妹妹給了人后,媽真成了“失群之羊”。

媽嫁到席村,家境非常困難。祖父青壯年時期,一直給富裕人家當長工,經過近20年艱苦奮斗和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才買了點屬于自己的土地,結束了給別人當長工的生涯。然而,天有不測風云,祖父中年喪妻,經介紹娶了個山東盲人為妻,媽就承擔了照顧瞎子婆婆的責任。從1932年7月到1937年7月,媽先后生了4個孩子,其中第3胎為雙胞胎。前后不到5年,家里一下增加了4個孩子,對媽和一眼望到底的貧窮之家來說,無疑是沉重負擔。我幼年和少年時期,看見媽從未閑過,地里的農活要做,家里要煮飯、紡織,8口人的穿戴縫補還要做。在日寇侵略期間,她還要經常拖兒帶女“逃難”,日子非常艱辛。媽就這樣年復一年地干,月復一月地做,日復一日地縫。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媽用她瘦弱的雙肩,將黎明扛到黃昏,把光陰挑進歲月,使兒女從小長大,遠走高飛。

(二)

我1949年年初參加革命,隨中國人民解放軍部隊南下四川。二弟師范畢業,在千里之遙的一所中學教書,因出了教學事故受到批評處分。老三好不容易從農村走出,在當時運城地區汽車修理廠當工人,可一次工傷使他左手幾個手指被機器切掉一半。接二連三的事故,無疑雪上加霜,給媽精神打擊很大。1956年至1958年,我爺爺和瞎子奶奶相繼去世,媽一手操辦后事。接著四妹牡丹出嫁,父親又經常外出做工,家里只有一個10多歲的小妹陪伴媽,媽再次成為悲傷的“失群之羊”。

由于長期勞累,媽不幸患上了支氣管哮喘病,隨著年齡增長病情加重,后發展成肺心病。寒冬臘月基本上不能躺下睡覺,只有半臥半躺才稍感緩解,嚴重時幾乎徹夜難眠。長期疾病折磨,使媽生則極其痛苦,欲死又舍不得她牽腸掛肚的5個兒女,丟不下與她患難與共、風雨同舟的老伴。

1970年冬,我在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工作,和同事“外調”到山西,行前我特意做了30斤臘肉送回老家掛在房檐下,告訴媽:“您如果想吃肉,就取下來吃。”這年農歷臘月二十七,我從太原返回家里,媽已在彌留階段。她看見我第一句話是“祿子,你回來了”,第二句話是“祿子,你做的四川臘肉真好吃,媽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肉”,第三句話是“祿子,媽實在不行了”。第二天凌晨3時,年僅63歲的母親永遠離開了我們。

(三)

媽病故在臘月二十八深夜,早上起來就請來鄰居們幫忙給媽媽打墓。這年臘月是小月,沒有三十。過完初一初二,我們兄弟姊妹及5家的子孫披麻戴孝,懷著極其悲痛的心情,在一片呼天搶地、淚雨漣漣的氣氛里,極其隆重地與近百名親朋好友一同護送媽媽的棺木至祖塋下葬。

1971年春節,是我人生中最悲痛難忘的春節。記憶中,沒有哪一戶在正月初一家里還停放著病故親人的棺材。這天全村除我們家外,所有人家都在自家門口或院內鳴放鞭炮,點燃院內用柏樹枝摞起的“柏樓”,慶祝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一大早,各家吃完熱騰騰、香噴噴的餃子后,無論大人小孩均穿新衣、戴新帽,給家族中的長輩及親朋好友拜年。村里巷里歡歌笑語,一派節日氣氛。

相反的是,由于媽剛去世,按照風俗,再親再好的親戚或朋友,都不會來我家拜年的。全家披麻戴孝,每個人都愁眉苦臉、悲悲切切,既沒有節日的歡樂,也失去了往日笑容,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

勤勞善良的蜀娘:肖素蓉

我的丈母娘肖素蓉生于光緒二十六年(1900)正月初一,屬鼠,出生地為四川省內江縣(后改為市)椑木鎮黃坪凹肖家灣。

(一)

娘的肖家是個富庶人家。那時講門當戶對,娘嫁到的內江縣東興鎮老鷹壩朱家是耕種土地和從事多種商業經營的財主。據《內江市志》記載,朱家在清朝年間,曾是當地第一家從事票號業務服務的民間私人企業。

朱家家大業大,共有8個子女,均受過良好教育。我丈人朱邦禮(瞻亭)是位文人師爺,寫得一手好字。后來朱氏弟兄分家,丈人朱邦禮分得一份豐厚祖業,他子承父業,大干一番事業,20世紀30年代在內江縣開設“裕祥錢莊”。然而事與愿違,錢莊貸出去的款,一些客戶以種種理由借債不還,而錢莊資金來源日益匱乏,再加之兵匪四起、貨幣貶值,丈人一氣之下丟下年僅42歲的妻子和4個兒女,獨自去了貴州省赫章縣謀生路,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最終病故他鄉。3個兒子各奔東西謀生,娘帶著未滿5歲的女兒,從內江投靠到成都八姑媽家艱難度日。

(二)

1958年年初,我奉命調往甘孜藏族自治州稅務局工作,同年底,娘的愛女與我同甘共苦,也毅然決然地從富庶美麗的“金溫江”,調往比較窮苦的甘孜藏族自治州人民醫院工作。娘思女心切,聽說甘孜州生活條件艱苦,在她59歲年齡時,竟出人意料地決定到康定與我們生活。

娘在康定一待就是12個春秋,在這12個寒來暑往的4300多個日子里,她與我們一起經受高原缺氧和風雪嚴冬的考驗,度過了因自然災害和種種因素而造成的衣食極其匱乏的年代,將我的兩個兒女帶到11歲和7歲。當時我們住在鐵門坎一個鍋莊的二樓,距離妻子世英上班的甘孜州醫院一里路。妻子身為共產黨員,又是護士長,身先士卒,對工作認真負責,上班8小時不能回家給孩子喂奶。兩個孩子上午、下午各喂一次奶,都是娘背著孩子上醫院喂的。春去秋來,寒來暑往,娘風雨無阻地在康定城那條凹凸不平的街道上走了無數個來回。

兒子1959年出生。他出生第二年,我被抽調到理塘參加旨在“改變落后地區面貌”的工作。時逢困難時期,物資非常短缺,記得1960年農歷四月初八,是康定傳統的“轉山會”,當時雖然食品供應緊張,但在“轉山會”上價格高的食品仍可買到。娘把孫子托付給一位楊姓鄰居照看,獨自一人到城南南無寺旁的“轉山會”買了幾種食品,高高興興地帶回家。從我們家住的鐵門坎到“轉山會”約3里,凹凸不平的慢上坡土路,對于被纏過足的小腳女人來說,來回是多么困難的事,在路上一不小心就會摔倒在地。她老人家克服困難,連續3天前往“轉山會”排隊購買肉食品、糕點等副食品,為她喂奶的女兒和外孫補充營養。

娘和我們一起生活了12年,日子雖然艱苦卻也無限樂趣。娘70歲生日的第二年,不幸患上了腦溢血全身癱瘓,我在娘的病床邊侍奉了30個日夜,為她喂水喂飯、倒屎倒尿、清洗衣服,病友、醫務人員夸我是個好女婿。娘經搶救脫離生命危險,卻臥床不起兩年有余,直到74歲那年病故。2002年7月,我們為娘立墓碑,建了一個約10平方米的精致墓園。

(三)

娘42歲就與丈夫分居川黔兩地,直到74歲病逝,長達30多年未能與其團圓,這是娘及朱家的一大遺憾。當時由于種種原因,我們幾十年均未從貴州尋找到父輩下落。隨著時間推移,朱家孫輩逐漸成人,尋找親人念頭愈加強烈。

娘的大孫女朱玲,是一位性格倔強、非常執著的女性,當時10多年前她曾提議去貴州省赫章縣尋找爺爺下落,向已去世的媽媽、奶奶有個交代。2000年春節當天,我們一行8人專車去瀘州經納溪轉道貴州,因公路狀況差沒有成行。

2003年國慶長假,朱玲與愛人尹顯章、妹夫曾成元等人再次前去赫章縣。她們在赫章縣經過3天查訪,確認爺爺新中國成立后曾在縣政府做過秘書工作,直至退休后落戶縣城內。據知情老者講,20世紀80年代初曾見過爺爺,以后再未相見。因此推斷此后不久爺爺就離開這個世界,至于身葬何處,因年代已久,與他同齡者相繼去世,也無從得知。據赫章縣一位老者說,在長達30年左右的時間里,曾有不少同事給爺爺提過重新組織家庭,然而都被他謝絕了,他說:“我四川有妻室兒女,不能那樣做,絕對不干那種對不起妻子兒女的事。”

在娘42歲那年,丈夫就離開她去貴州,直到1974年年初過世,30多年間未見到他的面,未收到只言片語,娘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丈夫,娘的痛苦與悲傷只有自己承受,據說偶爾也在孩子們面前提到他們的爸爸。娘過世后,三哥多次在我們面前說,據與娘在一起時的觀察和了解,每當娘看見那些老夫老妻成雙成對出現在公園、電影院或一起購物時,她都會以羨慕的眼光久久地看著那些相親相愛的伴侶。每當說到這些,三哥都熱淚盈眶,飽含深情地說:“我們做兒女的,對不起爸,對不起媽。”

2003年清明節前一天,我和夫人及三哥三嫂、朱玲等帶上從赫章縣帶回的那包泥土去掃墓。車出萬州城郊,在約10公里外的一家農家樂院壩內停下,然后步行約40分鐘到達九龍果園埋葬娘的墓地。這天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碧水藍天,萬里無云。我們一行很快到了娘的墓前,擺放好供品,大家不約而同地說:“現在,我們將爸的靈魂給娘帶來了,與您埋在一起,二老可以在天堂團聚了。”心誠則靈,情真則明,我們后人只能這樣撫平娘心靈上的傷痕。

親愛的晉媽蜀娘,你們兩位離開我們都50多年了,你們生前的音容笑貌,無時無刻不出現在兒女的眼前,這輩子兒子沒能力讓你們過上好日子,想起來就感到深深地自責和無比的內疚。如果真有來世,下輩子我還要做你們的兒子,孝敬你們,照顧好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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