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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井,撈不完的鄉愁

來源:運城日報時間:2024-10-10

■武青山

田里的老井老早就沒了影子。

小時候,時至初夏,村子外的田野草豐葉茂,放禮拜天的時候,一大幫男孩子結伴去地里割草放牛,又在端午抓禾鼠,仲夏逮螞蚱、捉知了。螞蚱、知了是用來喂雞喂豬的,有小販到村里收知了皮,說是做藥用,一夏天能攢幾袋子,賣了錢買鉛筆本子。

我們瘋玩半天,口渴了,河堤上有綠油油的莎草,我們拽一大把,跟女孩子編頭發辮子一樣,編一條很長的繩,挑一片最大的蓖麻葉子,握成筒狀扎緊了,放到井里打水喝。下面得拴上一塊小石頭,保障蓖麻葉能沉到水面下。

地里的老井大多在地頭,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是村里人一鍬一鍬挖掘的,井口這邊到對面差不多有六尺,水面很淺,距井口不過兩丈。井壁是用很大的手工磚砌上來的,長滿了綠綠的青苔。男孩子很皮,體格也好,會從井口這邊使勁一躍,跳到那邊。這也是時常挨大人打的由頭。

在我的記憶里,這樣的老井,在我們村外的地里好像有五眼,對于它們的印象,主要還是澆地用。

老屋的院子,靠梢門邊躺著兩個個頭很大的“斗”,跟水桶似的,但跟家里爸爸挑水的不同,它是鐵皮做的,底部是圓錐形,尖尖的,像我們玩的陀螺,所以站不起來,只能是躺在院子里。我也搞不清它們干什么用、怎么用。

后來去地里玩,看村里的大伯在地頭的老井邊支起架子,搖著井轱轆把“斗”放下井去,打滿水再絞上來,拉到井邊,“斗”自個就側身倒了,有水渠從井口延伸到田地里,清涼涼的水就沿著水渠流到莊稼地里去了。這才明白,下面做成尖的是為了澆水方便。

打上來的水,有時候還會有幾條小魚游動,但跟我們平時看到的魚不一樣,個頭方方的,大小能在大人手掌里蹦跶,薄薄的,像奶奶烙的餅子。大家并不明白,為什么這魚模樣兒跟我們在村邊小河里看到的魚不一樣,上學后才知道,是因為水井下面不如河里寬綽,長成那樣是為了方便活動。大人們說,從來沒有往井下面放過魚苗,但有千年草籽萬年魚子一說,只要一有水,它們就能活過來,很神奇。

一次和爺爺去村南傍地割草,看到那邊的井里掉了一只大雁,趕緊用筐撈了上來。記得它是受傷了,后來怎么樣,我是記不起來了。

北河灘地有口老井,澆灌著50多畝紅薯,但它不會太累,因為在河邊,秋天雨水多起來的時候,小河流水潺潺,遇著連雨天氣,從東山下來的河水湍急,大水漫灘,就不用絞水澆地了。好在秋莊稼不怕水多,不影響收成。

有一位老爺爺說起他年輕時候,日軍侵占了縣城,游擊隊在我們村子駐扎,日軍隔三岔五到村里偷襲搶掠。一天,他正在這口老井旁絞水澆地,從南河上來了日本鬼子,他舍不得丟下水“斗”,便被子彈打中了手指,手指雖是保住了,但卻伸不直了。

老早之前,父輩們就是這樣,勤勤懇懇地澆灌著土地,從春種到秋收,養育了一輩一輩人。

這種井年歲太老,我沒有看到它是怎么挖成的。那時候,地下水勢淺,挖上一兩丈就有水。印象中,有幾年水上來了,地里一片白亮亮的,下到水里收莊稼,老井口也隱沒在了水里。

我上小學了,村里接連打了六七眼新的水井,這種老井就不用了。新打的井,大人說是“五六”井,井口比老井小了好幾圈,但深得多了。打井隊進村,村里的叔叔伯伯們一起搭手,支起高高的打井架,卷揚機放下很大的鉆井鍋,鉆井桿橫著套上四根木椽,大家撅起屁股推著轉圈,鐵鍋就往泥里鉆,幾圈后拉鍋出地面,鐵鉤子鉤到井邊,翻倒,打開鐵鍋門,從地下面挖的泥就倒了出來。“早上五點半,晚上連軸轉”,大家輪換上陣,機器不停,地頭插著的紅旗紅艷艷的,人聲鼎沸。隊里做好的油餅送到地頭,趕來看熱鬧的小孩子饞得直流口水。那個時候,我們吃的都是玉米面窩窩,難得見到油餅,因為推井是很費氣力的,那是給打井的師傅特意做的,想讓他們把井打得快一點、好一些。我們聞聞油餅的香味兒,也很滿足。有時候叔叔們還會給我們幾張,那高興的勁頭跟受到老師表揚似的,會吹噓好幾天。

井打到約莫五十米深,就不再往下鉆了,開始放涵管。涵管圓筒狀,高不足三尺,直徑有兩尺,是用麥粒大小的石子混上水泥做的,通身粗糙。涵管要一節一節放直溜,歪了就會塌。等最后一節露出地面,就在涵管外填上麥粒石子,既是加固,也能確保周圍的地下水能滲透到涵管中。新打的水井,水是渾濁的,要抽上兩天才會變清澈。

這樣的井,抽水時還沒有我們現在的水泵。一根一根的鐵管,在閥欄處用螺絲擰緊,鐵鏈子穿上比鐵管內徑稍微小一點的圓鐵板,兩塊鐵板中間夾稍大一些的橡膠片,間隔好距離,一節一節穿過鐵管,再從另一頭出來,放到井深處,地上用柴油機帶動,拽著鐵鏈,由井水下管進去,從深處拉上來,鐵片與鐵片之間的間隔處就充滿了水,因為有橡膠貼片緊緊蹭著鐵管,不怕水漏下去,就這樣,周而復始地把下面的水提上來,在鐵鏈子呼啦啦的聲響里,甘甜的井水嘩啦啦地流到水渠,流向遠處的莊稼地里。

那個年代,各村響應號召,自力更生建水庫修水渠,所有的地頭,石頭砌就的水渠蜿蜒如龍,村里的女人們帶上棒槌在渠邊洗衣服,小屁孩們脫光了衣服,半躺在水渠里,水溢過身子,歡樂的笑聲隨著井水流淌向田野。

一直到讀了中學,地里的莊稼好像就沒有旱過,總是綠油油的。再往后,天變得捉摸不定了,雨水不那么充沛了,雨天少了,這種水車就不能滿足澆地了,于是就有了更好的水泵,威力更大了,但水井卻沒水了,又開始打更深的井,100米、200米……水勢深了,村邊那條陪伴我們快樂的小河也斷流了。

有了深井,幾眼老井也干涸了,一年一年,它被它澆灌的玉米稈塞滿了,消失了。

這幾年,村里的年輕人都去城里工作了,土地流轉給了種植大戶,農民合作社如雨后春筍,勃勃生機,大片農田里自動噴灌設備多了起來,大型機械在沃野耕耘。曾經在這塊土地上勤懇勞作的老人們,再也不會如以前那樣費力去澆地,能夠在美麗如畫的小村享受生活的安詳,品茶話桑麻。

生活早已改變,日子是越來越好,老井的樣子也在記憶里模糊了,我們對于兒時的惦念,不只留給了那時的小草、綠樹、清風,還有曾經的歡笑和淚水、一塊兒淘氣的伙伴。

又是深秋,田地里的玉米、稻谷、花生要收獲了,到熟悉的莊稼地頭走一走,不知道是自己想起了那段日子,還是故土等到了我,看到這片曾經滋養過我們的莊稼地,嗅著田野上吹過的風,我的心底就變得晴朗起來。

曾經的老井,是寄托在田野的一個夢,是縈繞在心底的一段情。老井的記憶,像一棵長滿枝枝蔓蔓的老榆樹,搖曳在我們兒時的故事里,纏纏繞繞,走不出去。

小時候的日子很苦,沒想到,一無所有的那些年成了我最懷念的時光,而那眼老井,也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想,我要把對老井的思念寫成文字,灑在生活的扉頁上,隨時翻開這鄉愁的扉頁,看到我們祖輩在這塊豐饒土地上奮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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