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鵬

寂靜無聲的日子，生命在緩緩流淌，那不肯掉落的紅是倔強里的柔軟。

與愛人通過手機閑談，她發來一張照片，一顆紅彤彤的柿子躺在她手里，忽而察覺已近中秋，又到吃柿子的時節了。我說：“柿子是好東西，但要少食。”她說：“秋深勿念，愿你‘柿柿’如意。”

老家院子里種有幾棵柿子樹，每年葉落的時候，柿子就紅了。待到繁華落盡，嶙峋的枝杈上掛滿一簇簇、一叢叢柿子，陣陣秋風把它們擦得锃光瓦亮，活像是一盞盞小燈籠。小時候，等柿熟是我每年都要經歷一番的事情，從夏盼到秋，從小綠球等到紅彤彤，堅守著母親定下的規矩，不到最后一片柿葉掉下，是不準私自摘取的。在某個清冷的傍晚，吃過晚飯后，我欣喜地爬上樹杈，擰下一個，嘴邊吹一吹，蹭蹭塵土，咬個小口輕輕一吸，甘汁便止不住地往嘴里鉆，從舌尖一直滑到胃里，清甜細膩，像是濃縮了整個秋天的味道。

后來，離開家鄉，輾轉數年，便也遠去了樹下等柿熟的樂趣。母親說：“你每年不在家，柿樹可是年年結滿等你嘞！”好在母親有曬柿餅的好手藝，好在柿樹的一生很長很長，好在身邊有一個提醒我天涼柿熟的人，即使離鄉千里，下班回家仍能品上那一抹沙甜的“溏心”。

露生秋涼，吃個柿子吧，就算凡事不能事事順遂，但當柿子的香甜在口中溢滿，這份特殊的營養，終是能滋潤體膚，慰藉心靈。季節更迭，歲月輪轉，愿我們無懼寒風，“柿柿”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