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運城日報時間:2025-05-08
安武林
三月,百花爭艷,樹上的、大地上的木本和草本植物,一路高歌猛進,此起彼伏地綻放的時候,蒲公英的一點小小變化,就像開到最大限度的水龍頭突然關閉了一樣,小小的一點停頓,就標志著四月來了。
四月,最先落腳在蒲公英的花瓣上。蒲公英的花朵是白天綻放夜晚閉合,突然,在一個清晨,蒲公英花瓣還在睡夢中的時候,一枚枚圓圓的、毛茸茸的種子驕傲地宣告:四月來了,我們開始結果實了。蒲公英的種子是羽毛狀的,在沒有爆裂之前,它們松散地聚攏在一起,宛如一個圓圓的玻璃球。那份圓,就像人工用機器精密打磨出來的一樣,圓得令人驚訝。
十點以后,蒲公英的花兒綻放了。花朵與果實一起在微風中搖曳。黃燦燦的花瓣,白盈盈的果實,真是大自然慷慨的杰作。這種奇妙的景觀,孤陋寡聞的我,見過的并不多。在我看來,重瓣的蒲公英,比單瓣的蒲公英更漂亮,像菊花一樣,果實也碩大。如夢似幻,恰似仙境中的植物一般。
二月蘭依然在開放,但先前的熱情奔放,銳減了許多。就像大大方方的少女,突然變得靦腆起來一樣。紫花地丁也一樣,大片大片開放的美景難以尋覓,它們只是零星開放,就像旅行團中掉隊的觀光客一樣,匆匆忙忙地追趕大部隊。
園子里的,不知道是芥菜,還是油菜,金燦燦的一大片。我當作油菜花欣賞了。它們都是十字花科的植物,很難區分。現在變種的植物越來越多,需要專業的知識來作鑒別。雖然黃花迷人眼,但你若是能靜下心來,凝視一株花的時候,你就會有一個了不起的發現:哦,花在凋零,細長的豆莢慢慢鼓起來了。好像果實是一隊秘密行動的偵察兵,由花朵帶路,從底部出發,一路急行軍,最終抵達最頂端,而最后的一兩朵花悄然隱退,只剩下清一色的豆莢了。
在冬青柵欄外,一株株苦菜花開放了,小而圓的花瓣,顏色不像黃金,而像白金。薄而細的葉子,像涂了一層薄薄的銀粉。與苦菜花相似的,有一種花的名字很長:尖裂假還陽參。它們的株形高大,枝葉舒展,像一棵小小的樹。整個形狀,就像一個雜技演員手執一大串繩子在耍碟子一樣。苦菜花的葉子倒伏,基本是貼地的,尖裂假還陽參的枝葉一兩尺高,甚至還能長到一米,但花瓣和蒲公英的顏色一樣,金黃金黃的。它和苦菜花像是親密的伙伴一樣,找到這個便能見到另外一個。它們一高一低,錯落有致,格外好看。雖然是草花,野花,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在人行道上行走,偶爾往柵欄旁邊一瞥,便是一驚:誰把蘸滿墨汁的毛筆丟在這里了?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鳶尾花的花莖和花苞。鳶尾花的花苞,和毛筆的筆頭太像了。俄羅斯詩人帕斯捷爾納克在詩中,曾把鳶尾的花苞比作毛筆頭,好像要在天空寫下自己的詩句。
空氣中,丁香的芬芳沒有那么濃烈了。紫丁香和白丁香的花瓣,正在一大團一大團地凋謝。連翹,金黃的花瓣,像是黃金打造的金色的葉子一樣,此刻,已變成了美好的懷戀。花瓣凋零到干干凈凈之后,綠色葉子冒出來了。有的,花朵還未曾消失,葉子就迫不及待地冒出來了。此刻,庭院植物紫荊,花苞密密麻麻地從枝干上長出來了,一嘟嚕一嘟嚕的,像是剛結出圓果的葡萄一樣。真是令人驚喜,一片葉子都沒有,光禿禿的樹干上,樹枝上,開滿了粉色的花朵。有的,花朵正開,葉子偷偷冒出來了,與連翹一樣。不過,此紫荊非彼紫荊,和香港特別行政區區花的紫荊是兩種植物。
海棠,貼梗海棠,榆葉梅,美人梅,碧桃,櫻花,開的開,謝的謝,從三月到四月,界碑不是水庫的閘門,相反,倒是山澗淙淙的小溪,你能找出三月里的水珠嗎?春陽深情照耀下的大地,有多少歡樂,有多少秘密,在流光溢彩,在悄然綻放。但有一個事實是能被意會到的,四月的花朵沒有三月那么密集和熱鬧了。你瞧,泥胡菜的花苞在拼命點頭稱贊,像小薊一樣的、紫色的花苞,絲絲縷縷的花瓣已經清晰可見了。
四月中旬了,坐標,北京。薔薇,月季,芍藥,虞美人,開始搖頭晃腦了。層層包裹著的花苞,已經開始憋足了力氣,準備在花兒的接力賽中拿個好名次了。又一波花兒的盛事即將上演。薄荷在粗重地呼吸,空氣中到處都是它的芬芳。紫蘇不甘示弱,盡管小小的,但它的呼吸和氣息也在空氣中顫動。一切的一切,都激動,不安,欣喜,躍躍欲試。
白色的山楂花,羞答答開了。
恍惚間,也就那么幾天,銀杏葉,楊樹葉,海棠葉,核桃葉,柳葉……一下子那么大了,在正午的陽光下,都可以遮一片蔭涼了。它們急急忙忙在為即將到來的夏天作著準備。
一抬頭,哦,杏樹枝葉間的杏兒,都那么大了,大得像跳棋中的玻璃球。四月下旬,該是葉子和果實的狂歡時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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