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運城日報發布者:薛會兵時間:2023-01-17
春風穿過云間的時候,一管纖毫,被粗糙的拿鋤把的手,飽蘸濃墨,在紅色的對聯間翩若驚鴻、龍飛鳳舞。每一筆的提捺,都是對山川蘇醒、大地回春的美好祝福。當這春聯鋪天蓋地時,中國年,就已經在人間恢宏啟幕了。
堅冰深處春水生。所有的歡喜和鄭重,都是為了那個最特殊、最熱鬧、最隆重的節日“年”。正如王安石老人家詩中所言:“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過年了!過年了!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從來沒有哪個節日贏得過如此深情的禮贊與歌詠。尤其是抗疫三年后,那一聲回家的號令,以大河奔涌的速度,迫不及待地傳遍古老的華夏大地。炎黃兒女,伴隨著車輪滾滾,挈婦將雛、大包小包、行色匆匆、熙熙攘攘。一桌豐盛的年夜飯是父母親的精心準備,更是無數游子頂著寒風,踏著大雪往家里趕的執著與理由。
年,是農耕文明的智慧,亦是無遠弗近的情結。這個甲骨文中上禾下人的文字,以它樸素的結構,構建了中國人的精神原鄉,成為中華文明的縮影和標志,像一座神秘的燈塔,矗立在華夏兒女的血脈與記憶中。
過了臘八,就是年。從喝臘八粥開始,掃塵、請香、祭灶、辦年貨……越往后,儀式感越熱絡熾烈。直至家家戶戶貼起一張張門神、對聯、福字。年,終于要到了,除夕,團圓,守歲……
他鄉縱有當頭月,不及故鄉一盞燈?;丶疫^年,過的是一份團圓,過的是一份親情,過的是一份念想。在我的記憶中,“年”字親切得像笑容,就像是奶奶的剪紙,剪出子孫滿堂;是爺爺的毛筆,寫出福氣盈門;是爸爸的紅包,包出茁壯成長;是媽媽的餃子,吃出年年有余;是除夕的旺火,燃出紅紅火火;是枝頭的紅梅,開出喜上眉梢;以及牛圈上、雞窩上、大樹上、院子里寫下的六畜興旺、雞肥蛋滿、根深葉茂、滿院春光的美好期待……如此浩蕩而溫暖的人間天倫,化作挑燈夜未央、圍爐話豐年的溫暖親情。
年,始終帶著震蕩山河的鞭炮交響,它有盛大的開場,溫馨的橋段,輕快的過門,還有昂揚的結尾。它是由千千萬萬個小家一同奏響的,屬于中華民族的盛世國樂。還有那大街小巷里,咚嚓咚嚓的喜慶激昂的鑼鼓聲……
老家鑼鼓,來頭大著哩。始于黃帝時代,興盛夏朝宮廷,以鼓作舞、鼓之舞之,是歌頌大禹豐功偉績的典章舞樂,堪稱“華夏第一鼓”。春秋戰國時期流出宮廷,實現宮廷雅樂與民間俗樂相互融合,鼓韻鏗鏘、特色鮮明:大鼓套小鼓,金镲配銅鑼,單人擊雙鼓,鼓槌似棹槳,重章疊句、長短錯落,厚重緊湊、回環激蕩;徐緩時小溪潺潺、行云流水;急驟時勢如破竹、排山倒海;輕敲時鸞鈴叮當、玉珠落盤;重擊時霹靂轟鳴、響徹云霄,擂出歷史的回聲和時代的風貌。
辭別舊歲,迎接新春。媽在門口喊著“別賴床啦,起來吃早飯吧”,間或“小娃不勤勤,長大難說媳婦”之類的話!如同無數個曾被這樣喚醒的,兒時的清晨。有一種煙火氣,是一粥一飯與母親相守,有人問你:粥可溫,飯吃否?
年關年關,有關,必有開。終點連起點,年歲又一輪,歲歲皆珍貴。在十二生肖的輪值中,越是覺得“年”是一種樸素而深刻的提醒。目光所至,每一條道路都響起歸程的歡歌笑語,亦有未歸之人的“新歲鄉心切,天畔獨潸然”。
指縫很寬,光陰敏捷,年就像一縷明媚的陽光,照亮了這個辭舊迎新的時刻。還有那大街小巷炫目的大紅燈籠,閃耀著中國年特有的色彩。從不諳世事、青春燦爛、人至中年,一年又一年。陽和起蟄,品物皆春,故園深處,我亦從來不曾像今天這樣仰望故鄉的年,更祈盼歲月靜好、山河無恙、國泰民安、新歲勝昔年……
最后,借用清代詩人孔尚任的詩向朋友們拜個年:“蕭疏白發不盈顛,守歲圍爐竟廢眠。剪燭催干消夜酒,傾囊分遍買春錢。聽燒爆竹童心在,看換桃符老興偏。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歡笑拜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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