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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彩的天空

來源:發布者:時間:2022-03-09

段巧霞

大毛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云彩正給胡老太拍視頻,就沒接。

大毛就繼續打,云彩還沒接。云彩知道大毛除了要錢,一般都不會給她打電話。云彩也是賭氣,故意拖延著不接。更主要的原因是,胡老太今天鬧脾氣,不好好配合她,所以就誤了大毛好幾個電話。

好不容易,把視頻給胡老太的女兒發過去,又例行公事般,回了胡老太女兒幾個問題,云彩退出病房,看看手機,夜里十點多了。一天的工作總算結束了,該回家了,云彩想。大毛的電話又不依不饒地追了過來。云彩在心里嘆口氣,接了。電話一接通,大毛氣急敗壞的聲音就潑了過來:“媽,你弄啥?你老不接電話?我爸中風了……”

聲音戛然而止,后面大毛說了啥,云彩一個字也沒聽見,就聽見大毛說他爸中風了。

中風?偏癱?住院?治療?花錢……

云彩心里冒出一連串的問題,想想,隨便哪一個問題,都可能讓云彩再次跌個滿嘴泥。

結婚三十多年來,云彩跟著毛利,吃苦受累。毛利跑大車搞運輸,云彩跟車,幾天幾夜窩在車上,熱也罷,冷也罷,饑一頓飽一頓,沒叫過一聲苦。毛利開飯店,云彩跟著起早摸黑,盤上盤下,廚房的雜活累活全包了,只為少雇一個人少一份開銷。這些,云彩都認了,再苦再累,是為了自己的小日子。云彩不怕吃苦受累,云彩最怕夫妻離心離德。他們的建材店剛開起沒多少日子,云彩就在QQ聊天里,發現毛利的秘密,他和一個叫燦的女人“寶貝長,寶貝短”打得火熱。云彩還看見他們說,事成之后遠走高飛,去德令哈還是哈德令看外星人。云彩不知道德令哈還是哈德令在什么地方,但云彩知道,德令哈還是哈德令肯定很遠,很遠……毛利這是要拋下她們娘仨,遠走高飛了,并且是和一個叫燦的女人。

知道毛利起了別的心思,云彩很傷心,可傷心有什么用?傷心能留住男人嗎?云彩等著他和她告別,或者是等他突然消失不見。還好,他沒有,毛利照常吃飯,照常睡覺,照常開店攬生意……他的不動聲色讓云彩更是懼怕,她從來不知道,他有這樣的城府,他一邊做著私奔的打算,一邊和她不急不慢地周旋著。那些日子,云彩覺得自己就像走在一個潰敗的堤壩上,眼看著,滔天的洪水就要撲來了,腳下的堤壩正沙沙碎裂,而她,四野茫茫,進退兩難。云彩受不了折磨,大病了一場,整個人像株缺水的植物般,枯萎了……

“媽,大毛給你打電話了嗎?他中風,進重癥監護室了……”電話是二毛,從另一個城市打來的,二毛不叫毛利爸,二毛從來都是用“他”稱呼毛利。

“知道,我知道,可該怎么辦呀?這該死的……”云彩說不下去了,云彩覺得嗓子眼里突然涌泉一般,冒出一股水來。

“媽,你先不要急,等大毛趕過去看了情況再說”。二毛很冷靜,不像大毛,驚慌失措的。

接完二毛的電話,云彩的心稍稍有底氣了一點。

云彩想,也許就是輕微的腦梗,就醫及時的話,也許輸輸液,血管就通了,畢竟毛利也才五十多歲,還年輕,平日里身體素質也不差。這樣想著,云彩的一顆心穩了點。走出住院部大門,凜冽的風兜頭罩住云彩,云彩覺得從頭到腳,“唰”的一下,涼透了,好冷,今天是三九的第三天,還是第四天?正是鳳城冬天最冷的日子。

云彩騎著電動車,穿過冰冷的街巷,回到比街頭還要冰冷的出租屋,進了房門,插上電褥子,把自己僵硬的身體掩在被窩里,好半天,才覺得寒氣一絲一絲從腳心慢慢抽離。

云彩嘆口氣,鼻子酸酸的,又想哭。

云彩好多年,都沒哭過了。

云彩的淚,在那一年都流完了。

那年,毛利被那個叫燦的女人騙了。等云彩知道的時候,他們在平安小區的房子,還有他們的建材店,都被抵押出去了,毛利從來沒告訴過云彩欠款的具體數字,但云彩知道肯定不少,毛利可能是怕說出數字,會嚇壞云彩。

真是兵敗如山倒,仿佛一夜之間,憑空冒出來那么多討債的人,討債的人堵在門口,你三萬他五萬,都拿著借條,有憑有據的,不還錢也得有個說法吧?可毛利呢?毛利跑了,不見了。云彩想,保不準毛利是和那個叫燦的女人,去了德令哈還是哈德令?把這個稀爛的攤子,留給她一個女人來收拾,不對,不是她一個,還有二毛。二毛那年剛上高二,大毛高中畢業去當兵了,剛好不在家。二毛卻躲不了,二毛得替毛利擋著,毛利是他爸,毛利跑了,就剩哭哭啼啼的云彩,二毛能不管嗎?二毛天天被討債的推來搡去,污言穢語的。二毛就燥了,血氣方剛的二毛跑進廚房,摸出一把刀,大喊:“躲開,誰敢再來我家討債,我就砍誰!”

要債的也不是吃素的,怕一個毛頭娃娃啊,就撲上去奪二毛手里的刀,奪來奪去,一個要債的就被刀刮了頭皮。這下事情鬧大了,要么報警,二毛接受法律制裁,要么立馬還錢。云彩嚇壞了,怎么能報警呢?二毛還是個娃娃,這要真坐了牢,一生不就毀了嗎?云彩磕頭如搗蒜,求人家放過二毛……最后,云彩和二毛搬出家門,把房子讓給了人家。

二毛氣不過,還要去鬧,是云彩把刀架在脖子上,才逼著二毛就范。二毛攥著拳頭,手骨節捏的“咯咯”響。二毛的學,也沒心思上了,就離開鳳城去打工了,說是在送外賣。每逢雨雪天,看到寒風中送外賣的,云彩就想起二毛,云彩的心就一扎一扎地疼。

夜里四點多的時候,大毛打來電話,說他爸剛出手術室,不是中風,是比中風更嚴重的腦干出血。醫生說手術是做了,人要醒來肯定也是個癱瘓,要一直不醒,那就是沒救了……電話里,大毛一直嗚嗚地哭。

云彩的腦子嗡嗡的,她想,毛利要是真沒了,也算一了百了,可毛利要真癱瘓了,她得伺候吧?那些債該怎么還?大毛退伍后,留在江蘇打工,才談了個對象,沒房沒車的,也不知道最終是個啥結果。大毛談對象花銷大,時不時還伸手給她要錢。二毛倒是倔,也硬氣,不跟云彩伸手,但云彩知道,二毛也拿不出多少錢。

云彩在醫院做保潔,工資不高,但時間充裕,她就兼著當護工,替胡老太的女兒照顧胡老太。最關鍵的是,這樣一來,云彩就可以白天待在住院部暖烘烘的樓里,云彩怕回出租屋,出租屋冰窖一般,待不住人。

二毛也趕去醫院了。

二毛出發時,沒跟云彩說。二毛到了醫院后,見了大毛,哥倆爭執不下,二毛才給云彩打電話。

二毛說:“我見主治醫生了,也百度了,腦干出血的治愈率很低,只有百分之十的希望,這百分之十,也只是能保住命……”

“媽,你的意思呢?”

云彩沒想到二毛會這樣問。

云彩一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毛利躲債跑了后,云彩是恨。她心想:毛利不像個男人,就算你把天捅了個窟窿,你不都得頂著嗎?你把二毛的一輩子都毀了,二毛上不了大學,只能給人送外賣,別人在家暖和和坐著,二毛提著一兜子熱湯熱水,一路小跑給人家送上門……雖說這也是工作,但想起來,云彩還是心如刀割。

大毛又打電話過來了,大毛哭啼啼地問:“媽……你生日是多少?我爸手機打不開,我試試密碼?”云彩報了自己的生日,想想又說:試也是白試,你爸,怎么會用我的生日當密碼?

大毛不語,掛斷電話。

稍后,大毛發來語音說,打開了,他爸手機用的是云彩生日。一時間,云彩淚眼婆娑,這個毛利,這個冤家……

二毛的電話又過來了,云彩按了,沒接。

云彩打開手機,搜出二毛的微信,想想,又消了,重新搜出大毛的微信,果斷給大毛轉了五萬塊錢。

少頃,云彩又打開二毛的微信,翻動相冊,給二毛發了一張老照片,照片上,毛利背著二毛、牽著大毛在雨中奔跑,大毛頭頂書包,二毛披著毛利的外套,毛利光著腦袋,風雨中,父子三人笑得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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