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運城晚報時間:2025-09-29

在臨猗縣的歷史長河中,矗立著一方見證歲月流轉的北魏名碑——密云太守霍揚碑。這方石碑不僅承載著北魏時期的歷史記憶,更以其精湛的書法藝術,在我國書法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霍揚碑的現世歷程,充滿了傳奇色彩。它最初出自臨猗縣霍村的霍揚墓地,后因洪水泛濫,被厚厚的淤泥掩埋,在地下沉寂多年。直到1920年冬,臨晉縣知事俞家驥將其移至縣城北關蒲坂中學內,此后又歷經多次遷移,先遷文廟,再移至城關完小。抗日戰爭時期,為避免石碑落入日本人手中,人們巧妙地用泥土將其封于完小照壁墻內,這一藏便是數年。直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這方石碑才得以撥開泥封,重見天日。1990年,霍揚碑被正式入館收藏,得到了專業的保護與研究,其歷經滄桑的“人生”終于迎來了安穩的歸宿。
從年代與文物等級來看,霍揚碑堪稱北魏碑刻中的佼佼者。碑文刊刻于北魏景明五年,經考證實為正始元年(公元504年),距今已有1500多年的歷史,是一通年代久遠而保存完好的歷史名碑。憑借其重要的歷史與藝術價值,1979年,霍揚碑被公布為我國第一批書法藝術名碑;1997年,又被鑒定為國家一級文物,其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在形制與碑文內容上,霍揚碑亦獨具特色。石碑采用紅砂石質,通高197厘米,寬93厘米,厚19厘米,整體呈身首一體的形態,圓額設計簡潔大氣。額部設有圓穿,穿上線刻著釋迦牟尼佛結跏趺坐像,佛像線條流暢,神態莊嚴;穿的左右兩側則以篆書刻有“密云太守霍揚之碑”8字,字體古樸厚重,盡顯莊重。碑文共17行,每行27字,字徑4厘米,通篇共計452字。歷經千年風雨侵蝕,僅有10余字漫漶不清,其余文字皆神采煥發、清晰可辨,為后人研究北魏歷史與書法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
碑文不僅是歷史的記錄者,更清晰地勾勒出墓主人霍揚的身世背景。據碑文記載,霍揚字榮祖,為河東猗氏人(今山西臨猗一帶),其祖上可追溯至周文王子霍叔處,被封霍侯,霍揚自稱是西漢大司馬霍光之后,顯赫的家世背景為這方石碑增添了幾分歷史厚重感。
而霍揚碑最引人矚目的,當屬其極高的書法藝術價值。文物鑒定專家指出,該碑文字體為北魏隸書真體,即世人所稱的“北魏體”。由于石碑刻于魏碑鼎盛時期,其字體凝聚了魏體書法的精華,筆法精湛,風格獨特,堪稱書法藝術中的稀世珍品。魏碑書體在我國書法史上占據著重要地位,它上承漢隸,下啟唐楷,是書法演變過程中的關鍵一環,而霍揚碑作為魏碑極盛時期的代表作,更是珍貴無比。
中國書法大師、書學泰斗、著名書法教育家、書法理論家祝嘉先生對霍揚碑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他曾言:“古樸若《嵩高靈廟》,奇逸若《石門銘》,精麗若《靈廟碑陰》,茂密若《張猛龍》,高美若《爨龍顏》,綿麗若《鄭文公》,可謂集諸碑之大成,真神品也。”在祝嘉先生看來,這方石碑的長處在于“雄強無敵”,筆畫、結構變化都很大。他評價道:“六朝碑雄強的很多,但這個碑則是強中之強,可于鉤畫見之”,甚至認為“在六朝碑中,應該放在最高位置上”。正如《霍揚碑》(羅文哲編著)中所描述:“方正典雅,古色照人,雖經千年風雨侵蝕漫漶,而肅穆雄渾之趣在焉,是魏碑之佳作。”
此外,霍揚碑額部的圓穿設計,也具有重要的歷史研究價值。碑額設穿,是碑石早期用于系繩托棺功能的見證,保留了早期漢碑的原始風貌。而且,該碑穿部位置與漢碑幾乎一致,觀賞這方石碑,仿佛能讓人穿越時空,欣賞其古樸韻味,清晰地領略到碑石從漢至北魏的演變脈絡,其珍貴與重要之處,由此可見一斑。
北魏密云太守霍揚碑,不僅是一方記錄歷史的石碑,更是一件集歷史、文化與書法藝術于一體的珍寶。它歷經千年滄桑,卻依舊散發著獨特的魅力,為我們研究北魏歷史、書法演變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實物依據,也讓后人得以在筆墨之間,感受那個時代的雄渾氣魄與藝術風華。
(記者 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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