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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給我剃光光頭

來源:運城晚報發(fā)布者:時間:2024-03-22

□管喻 

小時候家境苦寒,吃的穿的都很拮據(jù),可是,在某些方面,我卻顯得十分富有。比如,我從記事起,就擁有了一位私人美容師,哦,20年前叫理發(fā)師,60年前叫剃頭匠。

我的這位私人美容師其實就是我娘,她是我的專用剃頭匠。爹的手笨,娘的手巧,我從小就這么認為。為啥?因為爹給我剃頭時,我不僅感到疼痛難忍,而且他還常常把我的頭皮劃幾道口子。娘給我剃頭則好得多。

其實,我家的剃頭匠最初是我爹。他先打一盆很熱的水,給我們把頭發(fā)洗熱洗軟,然后抹上肥皂,之后,就挽起袖子,拿起剃頭刀開始刮頭發(fā)了。那時候別說電動推子,就是手動推子都很少見,很多都用的剃頭刀。

爹讓我坐在院里的凳子上,脖子上圍一條舊布單,以防頭發(fā)落進脖頸里。我兩手還捧著一頂草帽。草帽是麥秸稈編織的,表面凹凸不平,由于頭上涂了肥皂的原因,剃下來的頭發(fā)一疙瘩一疙瘩的并不會隨意散落。爹把這些頭發(fā)用剃刀抹在草帽上,等頭剃完之后,把草帽反轉(zhuǎn)來一拍打,頭發(fā)就全部抖落在地上了。這樣的辦法是我娘想出來的,很適用于我們這個有5戶人家共同居住的大雜院。娘說:“咱家小伙子多,剃頭時候就多。剃了的頭發(fā)落滿地,容易討人嫌,咱要把它收拾好。”

正因為如此,鄰居們從不討厭爹給我們剃頭。可是我卻認為爹給我剃頭就是讓我“過鬼門關”。特別是他剃我的囟門頂時,每次我都疼得雙眼噙淚、脊梁骨發(fā)冷,但是我不敢動,也不敢喊疼。那樣的話,爹還會“啪”得打我一巴掌說:“我不信就這么疼!真是虛飄!”“虛飄”就是嬌氣的意思。這本是我娘平時責備他的詞兒,卻被他拿來責備我了。我說:“不是給你剃,你當然不知道疼!”爹揚起巴掌說:“還犟嘴?再挨一巴掌!”

這時,娘不管在屋里忙啥,都會急忙跑出來說:“群兒平常多皮實,不知道疼癢。你肯定剃得疼啦!咋不會輕點給他刮?”爹說:“刀子這么快,我剃得跟用手撥拉似的,哪能疼?”娘說:“你不看娃都兩眼滴淚兒呢!你不疼,你的眼窩會滴淚兒嗎?”爹火了,說:“好好好,我不會剃!那今后你給他們剃頭吧!”

爹說不干真的就不干了。他把剃頭刀放在我捧著的草帽上就走了。娘說:“干得不好,還不叫人說,一說就撂下不管了。嗨呀,這脾氣!”此時我的頭上,還有一小片頭發(fā)沒有剃呢。娘把剃頭刀拿起來了,她說:“沒辦法,娘給你刮吧,總不能叫頭上留個島。可是娘只見過剃頭,卻從來沒有拿過剃頭刀呀。”

這時鄰居陳伯過來說:“李家姐,剃頭其實也不難。來,我跟你說說,你一下就會啦。”陳伯告訴我娘,一手摁住孩子的頭皮把它推展,刀口放平順著頭皮往下走就行。娘說:“這要是把娃的頭皮割破了咋辦?”陳伯說:“你照我說的試一試。頭皮結實著,它不是菜瓜。”

我感覺娘的手有點顫抖。不過,她終于動刀了一下,兩下,不敢用勁兒,生怕剃破我的頭。陳伯說:“你才學哩,這就不錯!起碼路數(shù)對著哩。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就成老師傅。你靈性,能行!”娘問我:“疼不疼?”我說:“不疼。娘,你就剃吧!我不怕疼,割掉腦袋才碗大個疤!”娘說:“看你說得嚇人呼啦的。這話跟誰學的?”我說是一位革命烈士說的。娘說:“這句話不能用在這兒,聽見沒?”我說是。

就這樣,我娘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我頭上余下的頭發(fā)剃完。爹看見說:“你娘剃得跟狗啃的一樣。”意思是沒有把頭發(fā)剃干凈,豁豁牙牙的。我說:“我娘說,沒有剃好不要緊,頭沒三天光,幾天頭發(fā)就長上來了,一有頭發(fā)就能遮丑了。”爹說:“好好好,那就叫你娘給你剃吧。”

從此,我娘便成了我的專用剃頭匠。而我的哥哥和弟弟們,還是由我爹給他們剃頭,他們并沒有表現(xiàn)出難以接受的樣子。娘說:“人跟人不一樣。你從小就護頭,最要緊的是你囟門頂這一塊頭發(fā),剃的時候你總喊疼,就要輕一些,慢一些。”

我娘的這些話,說到了我的心坎上。然而剃頭不是理發(fā),我娘剃頭刀下修理出來的頭型只是光光頭,小伙伴們也戲稱它“和尚頭”。而我們班里的男同學沒有一個剃光光頭的,他們都是當時流行的學生頭。我娘說:“光光頭,亮又白,不生虼蚤不生虱。它又好洗,又不需要梳子梳,多好。”我也覺得剃個光頭很利索。

可是,我們班的男同學卻不喜歡,也許是喜歡——因為我的光頭,他們在課間休息時就有了話題。這個說:“跟電燈泡似的,怪不得教室今天這么亮!”那個說:“也像大西瓜,又圓又大,可惜不能吃!”還有的說:“我看像葫蘆!”

我本來不想理睬他們,他們卻得寸進尺。有同學跑到我身后,閃電般地在我光頭上摸一把,然后閃電般地跑開了。這個跑開了,那個又過來摸一把。摸過的都喊著:“光葫蘆頭,膏煤油,光葫蘆頭,膏煤油!”

這時,我便把娘上學前對我的叮囑全拋到九霄云外了。我瞅準一個,沖上去,人不到拳頭先到,這一拳攻擊,那一拳預備;這一拳收回,那一拳出擊,只打得倒霉的同學哇啦叫。一開始揍他時,還有幾個同學幫腔,我只管扭住一個人,其余的也就害怕了。果然,這同學痛哭流涕得向我求饒,其余的圍觀者也都默默不語了。

打架自然是要受到批評的,何況在教室前面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放學后,老師把我和被打者叫到他的房間。問清了來龍去脈后,老師對被打的同學說:“你的學生頭,是你爹領你到理發(fā)店理的;他的光光頭,是他娘在家里給他剃的。學生頭沒啥了不起,光光頭也不丟人。不可以隨便欺侮同學,你明白嗎?”那個同學說明白。老師又對我說:“他們摸你的光頭戲弄你,你要及時報告給老師,讓老師來批評他們,可不能用拳頭來對待同學,你明白嗎?”我點頭說明白。于是,老師就讓我們回家了。

幾天之后,我的頭發(fā)長上來了,我們班教室里看不到光光頭了。又過了一個多月,娘又給我剃了個光頭。那天一上課,老師就在講臺上摘下自己的帽子說:“我昨天到理發(fā)店剃了個光頭,大家說好看不好看呀?”同學們都驚奇地笑著說:“好看!”老師接下來說:“管承群同學昨天也剃了個光頭,大家說好看不好看呢?”大家異口同聲說:“好看!”

剃光光頭是我上小學一年級時候的事情了。從那時起一直到四年級,每個月都是我娘給我剃頭。升了五年級后,有一天,我爹跟我娘說:“咱們東阜大隊部開了家理發(fā)店,理發(fā)的叫黃老苗,是我南陽的老鄉(xiāng)。群兒現(xiàn)在也大了,叫他去找老黃理發(fā)吧。”于是娘讓我去了。

黃老苗理發(fā)用的是手動理發(fā)推子,亮晃晃的。他問我要理個什么頭,我說學生頭。他使理發(fā)推子“咯噔咯噔”地給我理頭發(fā),我坐在理發(fā)椅子上“嘿嘿嘿”地笑個不停。黃老苗奇怪地問:“孩子,你笑啥哩?理發(fā)時候不要笑,我怕推子走偏了!”我也知道不該笑,可是還是忍不住發(fā)笑。黃老苗晚上專門去我家找我爹說:“老管,你要當心吶,你那個孩子的腦子出毛病了——我今下午給他推頭的時候,他從頭笑到尾,還沒見過這樣的孩子哩!”他還說:“咱大隊幾千口人,就咱倆是老鄉(xiāng),不是老鄉(xiāng)我還不來告訴你哩!”我在屋里聽見了他兩說話,忍不住又“嘿嘿嘿”笑開了。娘問我到底笑個啥?我說:“娘,黃老苗師傅用推子給我推頭,一點點也不疼,而且還給我留的是學生頭。以后就叫他給我理發(fā)吧!”娘也很高興。從此以后,娘再也沒有給我剃過頭了,我也再沒有叫娘給我剃過光光頭了,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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