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運城晚報發布者:時間:2022-03-18
□李水仙
清明節,年年相約的棗蛋饃如期而至我家。
家里清明燒紙的日子定下,母親就緊鑼密鼓圍繞棗蛋饃制作事宜展開。柿餅得準備,白糖得準備,芝麻得搓洗干凈,麻花還是年節省下的金貴麻花。
在制作棗蛋饃上,母親無疑是把好手,起渣頭、和面、揉面、成起子,闊案間切面刀“當當當當”過去,如行云流水,剁成的起子勻勻得像挨個丈量過的。
幼時家里的棗蛋饃多為蒸鍋蒸制,和走親戚的包饃大小差不多。棗蛋饃像包饃的樣子,又迥異于尋常的包饃,外皮的面里加了椒鹽,加了芝麻,餡料少不了麻花、柿疙瘩、白糖,也少不了誘人的雞蛋,有混搭制作的,也有各自單獨包制的。
生活好點了,蒸制的棗蛋饃謝幕,烤制棗蛋饃興起來了,家里通炕的火炭爐派上了用場。母親把包好的棗蛋饃擺滿爐口,倒扣只鐵盆或結實的鋁盆。為使棗蛋饃受熱均勻,母親隔數分鐘就要翻動一次,直到整個棗蛋均勻焦黃。
這樣一起趕著,烤好幾十個棗蛋饃,也得花費半天時間。全部做完,母親已累得直不展腰背,抬不動手臂。
家里烤棗蛋饃的地方有時選在院里大鍋頭(灶),鍋里蓄上黃沙,黃沙上放上鐵箅,生棗蛋擺上鐵箅,壓牢鍋蓋,灶坑的火虛虛實實,鐵箅堆臥的棗蛋饃由沙粒聚足的熱氣慢慢煨熟。
往往棗蛋饃還沒烤好,香氣已彌漫院落屋廈,勾得閑晃的人緊咽下幾口涎水,也未可知。
烤好的棗蛋饃一部分被母親收進箱柜,少量棗蛋饃則掛在火炕頂棚下的柳條筐子里。我搬個凳子只能夠著筐子底,努力了幾次,始終夠不著,本來想偷吃幾個棗蛋饃,卻總以失敗告終。
棗蛋饃再少,也可安慰肚子里的饞蟲。清明節前,這樣的安慰掐指算算也有好幾起呢!
走舅家燒清明紙,妗妗掰開親手做的棗蛋饃讓母親品嘗,我有幸蹭得零頭。
要是走舅家帶回四只棗蛋饃,母親便將其掰開分發,家里人見者有份。要是十幾口人聚在一處,到手的棗蛋饃只有可憐的一點,往往進口嚼來嚼去,細細品味。
跟著父親去他的舅舅家,也會得到心心念念的棗蛋饃。
跟著母親去往交好的鄰居家里,也會得到棗蛋饃,得個核桃般的柿疙瘩,更像是中了高獎。
清明節沒有棗蛋饃,就像過新年沒貼紅對子、沒放鞭炮、沒烤旺火、沒吃大年初一早上的餛飩飯般。
戲劇有高潮,棗蛋饃自有它的高潮。每次祭祖的棗蛋饃要帶進墳地,要面見祖先,母親從不馬虎,仔細挑選,必須是周正無瑕的。
棗蛋饃塋頭滾過,迎來祖宗的祝福,被上墳的子孫們分而食之,傳說這樣能得到祖先的護佑。
又到清明,圓滾滾的棗蛋饃帶著我內心的渴望和期許,被母親放在烤爐之中,香甜的滋味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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