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運城日報發布者:時間:2020-07-02
五月是明媚的,匯集著絢麗的色彩;五月是深情的,抒寫著戰士的情懷;五月是奔放的,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在這別樣的五月里,絳縣老促會會長魏守峰、副會長兼秘書長侯祿良、絳縣迴馬嶺革命教育中心副主任趙洋以及磨里鎮政府干部、迴馬嶺村干部一行十多人開展了“沿著紅色足跡,追尋革命精神”為主題的教育實踐活動。
堯寺頭抗戰遺址硝煙猶在
山路羊腸,埋沒在濃蔭中,撥草尋路,我們登上了海拔近兩千米的堯寺頭南山。
站在山頂,極目遠眺,左是里冊峪,右為磨里峪。絳縣縣城的風貌盡收眼底,高樓大廈鱗次櫛比,晃動的人影若隱若現;腳下,山巒逶迤,白云繚繞,給人無限的遐思。
該山地處中條山腹地,扼守里冊、磨里兩大峪的咽喉,封鎖豫北中原,控制晉東南通道,是中條山防守戰役的戰術制高點。
據隨行的迴馬嶺村黨支部書記介紹,1938年8月,國民黨15軍第65師進駐中條山,愛國抗日、作戰英勇的邢清忠師長率部在此布防。65師師部駐扎于磨里峪權巴溝,該師193、194兩團分別把守里冊峪廟子關口、磨里峪郭家莊要點。堯寺頭南山由該師主力195團重兵把守,嚴密布防。
1939年6月,端午節前,日軍從東官莊發起對堯寺頭南山的猛烈攻擊,并從聞喜、運城抽調一千日軍和飛機增援,最終均被英勇的65師將士擊退,日軍傷亡過千。英勇的將士們浴血奮戰,殊死搏斗,用鮮血和生命堅守陣地,194、195兩團傷亡過半,其中一個建制連戰斗結束后僅剩3人。
昔日硝煙散盡,血染遺址尚存。而今在堯寺頭南山,戰壕、戰堡、防空指揮洞、戰場制高點和防御工事等依然可以尋見。漫山遍野的灌木、樹叢,以它們執著的身姿簇擁在這片血染的土地,傳頌著抗戰將士們的愛國情懷、英雄事跡!
老崖山戰斗場景驚心動魄
過了后峪,順著蜿蜒曲折的山道再走大約1.5公里,有一處方圓一畝左右、比較平緩的臺塬,其下方有石窯洞數孔;再往下是一條狹溝,溝兩側長滿了野花和核桃樹。站在平緩處向東北方望去,可看見一座高聳入云的刀劈斧削般的山崖,那就是老崖山。
老崖山位于迴馬嶺后峪,山高崖陡,地勢險峻,是中條山第二高峰,海拔1880余米,僅次于歷山。中條山戰役后,老崖山下留下了許多死尸,也留下了許多散落的槍支。
迴馬嶺村老支書李延龍介紹,他小時候,爺爺給他講,1941年中條山戰役中,國民黨15軍65師邢清忠部遭到日軍背后偷襲,邢清忠殉職,部隊被打散,有100多人被日軍追至老崖山,彈盡糧絕,不愿投降,紛紛跳下山崖壯烈犧牲。
現年87歲的絳縣政協原主席苗紹緒自小在迴馬嶺長大。據他所講,日軍精通山地戰,行軍打仗露宿都在山脊山頂,不在溝里,所以有許多潰散的士兵、逃難的百姓被他們居高臨下打死在溝里坡上。從老崖山下當時殘留的尸骸來看,死難者有兵有民,估計有的是不愿被俘舍生取義,有的是夜深天黑失足而亡,有的是倉促之際摔下山崖,有的是行走溝底中了埋伏——不管情況如何,他們在自己的國土上被侵略者殺害,對我們后來者都是一種振聾發聵的警醒。
這一場景,是歷史上不能抹去的傷痕,空氣中似乎依然充斥著濃郁刺鼻的血腥味。這一切雖經歷了80年的時光,卻都似發生在昨天。勿忘國恥,牢記使命,挺直腰桿,振興國家!大家在心里默默地宣誓。
迴馬嶺革命老區曙光永照
進入仰慕已久的革命老區迴馬嶺已是上午10時多。大家顧不上歇息,依次瞻仰了抗日政府、縣委會、組織部、武委會、婦救會、財糧科等舊址。
1932年9月,剛剛組建的中共絳縣縣委作出了“建立以迴馬嶺為中心的紅色革命根據地”的決定。1938年10月,縣委轉移到迴馬嶺村,以此為中心開展黨的活動與抗日斗爭。中共絳縣縣委以迴馬嶺為根據地,成立了抗日游擊大隊,建立了抗日政府。迴馬嶺從此成為絳縣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的指揮部,成了當時絳縣的政治活動中心。在黨的領導下,勤勞勇敢的迴馬嶺人民與黨和革命戰士同舟共濟,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誼,為絳縣的革命和解放事業作出了顯著貢獻和重大犧牲。迴馬嶺革命根據地在絳縣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歷史地位顯著,被譽為“絳縣的小延安”“絳縣的西柏坡”。
在縣委、政府的大力支持下,縣老促會協調交通、財政等有關部門于2015年完成通往迴馬嶺老區13.6公里的通村道路建設工程。2020年,又多方融資30萬元,對道路進行了彎道取直、窄處拓寬改造,極大地改善了村民的出行條件,也拉近了這個本不易到達的紅色圣地與新時代與瞻仰者的距離。
絳縣縣委組織部、縣委黨校已把這里建成紅色革命教育基地,對黨員干部進行系統實地培訓。通過理論教學、現場教學、微黨課教學、專題教學、激情教學、體驗教學、情景模擬和實踐延伸等多種教學形式的有機結合,創新性實行“菜單式”選課、“模塊式”組課,全方位滿足黨員干部的培訓需求,使這里成為絳縣歷史上最好的“黨性教科書”,密切聯系群眾的“橋梁紐帶”,推進黨的建設的“橋頭堡”,淬煉黨性的“紅色殿堂”,促使絳縣發展的“動力源”。
葫蘆泉烈士紀念碑直插云霄
葫蘆泉位于絳縣磨里鎮郭家莊第二居民組馮家河北側,東依山,西靠嶺,南有山梁,北通馬刨泉,南高北低,形似葫蘆。
懷著肅穆敬仰的心情,我們登上陵園臺階,在高大挺拔、雄渾莊嚴的烈士紀念墓碑前整齊肅立,聆聽了講解員介紹講解。
1945年5月,絳縣偽頑頭子陳子文在三晉峪被我太岳軍區部隊打垮之后,率部逃往浮山縣。
陳子文在閻錫山第19軍的支持下,重整旗鼓,糾集300余眾,于農歷六月初卷土重來,竄回續魯老窩,并占據了續魯一帶部分村莊。
陳子文得到縣委、抗日政府和三區部分領導干部以及三區、四區干部30余人和縣大隊一中隊共計70余人駐扎在葫蘆泉開展工作的情報后,便在閻錫山第19軍37師一個連的配合下,于7月1日拂曉分兩路包圍了葫蘆泉。
戰斗打響后,我方人員進行了激烈的抵抗,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分兩路實施突圍。縣大隊和區干隊部分戰士在陳光隊長的帶領下,沖出了包圍圈。
縣大隊教導員羅仁、助理員王克勤等28名干部戰士壯烈犧牲或被敵所抓。敵人在打掃戰場時,殘忍地將犧牲的戰士耳鼻割掉,并對被俘干部戰士施行慘無人道的酷刑,之后又將他們殺害。陳子文對羅仁嚴刑拷打之后,將其押往浮山縣閻61軍。羅仁面對兇殘的敵人,不屈不撓,高聲痛斥,竟被敵人剜去雙目后殺害。
烈士紀念碑有如一柄利劍,直插云霄,昭示了歷史的悲壯與滄桑。石碑上“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八個大字,平淡樸實卻直逼人心。逝去的是硝煙,不滅的是靈魂、骨氣和精神。
“八十畝坪”根據地播種希望
接下來,一行又到了大晉唐暖坡“八十畝坪”。這里曾是絳縣抗日生產根據地。
1942年,嚴重的旱災使根據地秋作物普遍歉收。1943年開春后,蝗蟲發威又吃掉了麥苗。根據地的人民和軍政人員面臨嚴重的饑餓威脅。為了破解難題,渡過難關,縣委與抗日政府在磨里峪、里冊峪抗日根據地開展了轟轟烈烈的軍民生產自救運動。
時任縣委書記王學海、抗日縣長蘆旭東及縣大隊干部戰士和群眾同甘共苦,一起吃三合面餅子,一起開荒種地。
雖然根據地軍民身處險惡的斗爭環境,生活條件極其艱苦,不少干部戰士沒吃沒穿,身上長滿虱子,營養不良,渾身浮腫,但是他們在敵人面前沒有屈服,在困難面前沒有被壓倒,始終充滿革命的樂觀主義精神。
干部戰士自編自唱的《隊員之歌》在中條山的峽谷間回蕩:“晴天好時光呀,我們去開荒,中條山上鬧嚷嚷,軍隊生產忙。扛上鋤頭背上槍,上山去開荒。山上鋤頭響叮當,土地變了樣。谷子玉米黃又黃,吃著甜又香。”
軍政人員與根據地人民抱著必勝的信念開荒種地。一塊田園就是一片愿景,一粒種子就是一線希望。只要把種子埋進土中,熬過幾個月就能產下糧食,大家就能渡過災荒,就能積攢起力量,就能最終打敗日本侵略者。
軍民大生產運動不僅讓大家熬過了饑荒,還使軍民情誼更濃,軍民思想更加穩定,士氣和斗志更為昂揚。面臨嚴重的自然災害威脅,日偽亦借機加強了對根據地的經濟封鎖,增強了磨里、泰山廟、陳村、三岔河、塔山等據點的軍力,企圖割斷根據地與山下的聯系,切斷食鹽、藥品、糧食、衣物的供給,把根據地軍民困死在山中。針對這種情勢,縣委和抗日政府采取了三條對策,有效粉碎了日偽對根據地的經濟封鎖:一是開展大生產運動減輕根據地人民的負擔,生產自救;二是派工作隊員越過日偽封鎖線,宣傳教育群眾開展減租減息斗爭,支持根據地;三是用武力打擊位于根據地邊沿的日偽軍,并發動政治攻勢,瓦解偽軍,建立秘密通道。
日偽對根據地的封鎖宣告失敗之后,山下不少抗日愛國群眾暗中給抗日政府送糧送布。駐磨里日偽軍據點的偽軍隊長王文虢被縣大隊俘獲受到教育后開釋,對縣大隊的行動不再設關卡阻撓,有時還暗中替我方辦事。一條根據地與山下人民群眾聯系的秘密通道建立起來了。根據地軍民所需的食鹽、藥品也通過這條通道輸送進來。不僅如此,游擊區在反封鎖斗爭中也有了新發展,由原來的10個村擴大到15個村。
軍民大生產運動既是一個改造客觀世界的過程,也是一個改造主觀世界的過程。這里的生產基地不僅生產了糧食,創造了財富,也培養造就了眾多優秀的革命干部。軍民同吃同住同勞動的場景,不僅使我們加深了對絳縣抗日生產根據地內涵和精神的理解,也使我們的心靈得到了凈化。
磨里村英雄樓堅如磐石
返回途中,我們滿懷敬意,專程來到磨里村英雄樓前。
此樓矗立在磨里村中央,高15米,腰圍約有8米,原系清康熙三十八年磨里村王氏家族所建的鴿子樓。
登上鴿子樓頂,全村一覽無遺。
鴿子樓遍體鱗傷的洞痕和被戰火燒灼而損壞的鐵門鐵窗,忠實記錄著它所經歷的那場血與火的考驗。
1946年10月,這里發生過一次著名的戰斗。在這次戰斗中,我英勇的12位民兵堅守鴿子樓,一次次擊退偽頑三區一個政衛營的攻擊,取得了以少勝多的巨大勝利。
1946年10月31日拂曉,偽頑陳祥禮帶著三區政衛營包圍了磨里,企圖武力搶掠村民的糧食。敵人之所以出動這么多兵力,就是因為他們知道磨里村民兵的厲害。
磨里村地處磨里峪口,是我迴馬嶺革命根據地的前哨。1944年春,縣委就在磨里村建立了武委會,組織起民兵武裝,并逐漸發展壯大,由7人兩支槍發展到23人19支槍,還有兩挺輕機槍。他們以鴿子樓為據點,經常配合縣大隊和區干隊打擊敵人,是一支歷經考驗、英勇善戰的武裝力量。
敵政衛營包圍磨里村時,有部分民兵出外活動未歸,村里只有崔繼亮、高金良、王文璞、王文貴、齊效亮、王明禮、王遠近、王臨山、吉佐社、吉佐義、李長海、王琛榮等12名民兵。武委會副主任崔繼亮首先發現敵情,立即組織民兵登上鴿子樓投入戰斗。
敵人用火力嚴密封鎖了鴿子樓,進行了幾次強攻,都沒有攻下來。于是,歹毒狡詐的敵人抓了一部分群眾,用刺刀逼迫他們走近鴿子樓當掩護。
我民兵怕傷害了群眾,火力無法發揮。敵人趁機弄來幾大堆柴火,放在鴿子樓周圍,企圖將樓內民兵燒死。敵人點燃了柴火,熊熊烈火燒紅了鐵門,燒灼了磚石,騰騰黑煙直卷樓上。民兵吉佐義、齊效亮二人被熏得昏死過去。
緊要關頭,崔繼亮、高金良二人冒著濃煙闖到二層樓上,用被子將洞口封嚴堵實,把濃煙控制在一層樓內,使民兵擺脫了煙火的威脅。
敵人冒著煙火沖進一樓,卻又被嗆得無法忍受。敵人見火攻不行,便威逼民兵家屬向樓上喊話,企圖動搖和瓦解民兵。但民兵家屬卻無一人配合。敵人氣急敗壞,押著王明禮的父親走了過來。民兵高金良看得分明,一槍打斷了這個敵人的大腿。接著,崔繼亮從樓上甩下一塊大石頭,邊甩邊喊:“地雷下去了!”敵人被嚇得跑的跑、躲的躲,亂成一團,民兵家屬也趁機脫逃。敵人發覺甩下來的是石頭,惱怒地叫罵“你們窮民兵哪有地雷?趕快投降吧!”這時,樓上民兵趁敵人不防,投下一顆真地雷,轟的一聲炸死了好幾個敵人。
敵人發瘋了,聲言要將鴿子樓推倒。可是鴿子樓下5米處全由巨石砌成,镢頭刨不動,扛子撬不開,敵人一時無計可施,便又改變了口氣:“你們投降吧!我們優待俘虜,繳槍不殺,給你們白面吃,還給你們官兒當。”
樓上民兵回答:“你們不要做夢了,我們至死不投降!”
最后,敵人用機槍狂射鴿子樓,壓住民兵的火力,試圖用長木桿挑上飲飽油的棉花點燃后舉向樓頂,企圖燒死民兵。
民兵見狀,集中火力對付敵人機槍手,嚇得敵機槍手屁滾尿流爬到一邊,機槍成了啞巴。敵人舉起的火桿子,也被民兵用刺刀一一戳倒。面對這高高的鴿子樓,面對英勇不屈的磨里民兵,數百名敵兵黔驢技窮。
僵持到下午,武委會副主任崔繼亮尋思,如果敵人一直纏著不走,死守就有問題了。于是,他對大家說:“為了保存實力,每人必須最少留下三粒子彈,一顆手榴彈準備晚上突圍拼殺,殺死一個夠本,殺死兩個賺一個!一定要保住東磨里民兵的榮譽,絕不在敵人面前當熊包!”下午7點多鐘時,之前外出活動的民兵吉之義、張捷義、郭臨奎三人歸來,發現村里的敵情后,趁著天黑,在敵人背后邊放槍邊演戲:“一連從左側進村,二連從右側迂回,大家行動快點,把這群黑狗全包了餃子!”
敵人一時弄不清底細,懼怕被圍殲,急忙丟下搶來的牛羊、糧食等拼命向北逃竄。
第二天,縣民主政府在磨里峪的柳泉村召開慶功大會,特獎給東磨里村民兵步槍1支、子彈500發,并命名鴿子樓為“英雄樓”。之后,太岳行署特授予磨里民兵錦旗一面,上寫八個大字:“沖似猛虎,守如泰山。”
肅立英雄樓前,我們更懂得了什么叫赴湯蹈火、英勇不屈,懂得什么叫氣吞山河、精忠報國。走近英雄樓,更懂得了為什么要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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