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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藤條筐

來源:發布者:時間:2019-12-21

□王文平

一只老舊的藤條筐,安靜地靠在老屋的墻角曬太陽。

冬日的陽光肆意而溫柔,穿透藤條筐的縫隙,斑駁的影子深深淺淺地印在青磚灰縫的墻壁上。

我呆呆地望著藤條筐,恍惚間看到了歲月悠遠的影子。記憶如放電影般,隨著鏡頭的轉換,情節緩緩地流淌,從童年走向少年,走向未來,在苦難中尋找希望。

記得八九歲的時候,無論是星期天,還是寒暑假,凌晨,天還黑的時候,被窩里的我聽見院子里磨刀石上“唰唰”的鐮刀在磨石上劃開夜幕的聲音。母親輕急的腳步聲在院子里來回走動。每當此時,我便把腦袋縮進被子里,以隔絕傳入我耳膜的聲音。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迷瞪中,院子里傳來母親喊我的聲音,“趕緊起,上山割藤條去”。

那時弟弟還小,大姐在家看護兩個年幼的弟弟,不時還喂雞、喂豬。我和大哥跟著父母親天不亮就出發了,去屋對面高高的大山里尋找編筐子的藤條。

父親挑著扁擔,一頭挑著粗布縫的口袋,里面裝著四個人的干糧,六個野菜葉窩窩頭、幾個大蒜,還有一個空罐頭瓶;一頭挑著捆藤條的麻繩和割藤條的鐮刀。水是不需要拿的,大山里、幽谷里常年流淌著清冽的山泉,大方地饋贈每一個勤勞的趕山人。

剛入山的藤條早已被割得干干凈凈,想要找到好的藤條,只能走進大山更深處。剛進山不遠,跟在父親身后的母親緊走幾步對父親說:“我挑會吧,你歇歇。”因為天太黑,我和大哥只顧留心腳下的路,看不到父親的表情。只聽父親簡短地說一句:“走,沒事。”

入了山行五里多路,要經過一個水庫。水庫常年四季滿溢,蕩漾著波紋,“嘩嘩”作響的水聲在老遠的地方都能聽到。此時天已亮了,父親挑著扁擔,攀爬到水庫一側的山石蹊徑上,大哥弓著身子,手腳并用緊隨其后。母親一手拽住我,一手緊緊地抓住石縫里的草根、灌木。黑黝黝的大山靜默著,山下公雞打鳴聲此起彼伏。我的心隨著起伏的打鳴聲一顫一顫的。

有驚無險,每一次翻過水庫我都會心有余悸回望那一眼黑綠不見底的一汪深潭,然后拍著手歡呼“喲喲,我們過來嘍”。

過了水庫,再往里走約十來里路就到了目的地。父親把饃布袋解下來掏出罐頭瓶給我,又把布袋綁在一個樹枝上,對我說:“你在這看著不準走,知道嗎?中午有下山的人過來了,要吃饃的話你就給人家一個,想玩了就在這山溝里抓螃蟹,記住,不準走呀!我回來給你摘山葡萄。”他說完領著大哥和母親走進了山谷,一拐彎不見了。

頭頂,太陽炙熱,山谷里的樹蔭下卻是涼絲絲的。上山時走得滿頭大汗,歇不到一會兒便覺得有些涼了。我爬上樹梢滿山坡尋找父母親的影子,早已杳然無蹤。山谷里溪水淙淙,叫不上名的鳥兒在樹枝間跳躍著。

兩腿夾著溜下樹來,拿著罐頭瓶走進溪流中,猛地搬開一塊石頭,眼睛盯著水下的動靜,搜尋著我的獵物——螃蟹。今個兒運氣不錯,不覺間已抓了滿滿一罐頭瓶,褲腿、鞋子也早已濕透。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看一眼幽深的山谷,我忽然想起了“阿毛被狼叼走的故事”,頓覺毛骨悚然。

恐懼中猛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后,一片樹葉落下,我打了一個寒戰。不行,我要爬到高高的樹梢上去!

有人從山谷里背著一捆藤條走了出來,我趴在樹梢問一句“叔,看見我爸我媽了嗎”?

回答是否定的。眼看著日頭偏西,問過兩三個人之后,我心里害怕起來,父母親去哪割藤條去了?都這時候了咋還不回來?

焦急不安的等待中,終于聽到了父親的聲音、母親的呼喚。我扯著嗓門答應著“我在這呢”。

父親挑著一捆藤條從山溝里磕碰著拐了出來,母親背著一大捆,哥哥背著一小捆跌撞著,粗粗的麻繩深陷他的肩頭。我歡呼雀躍地喊一聲“媽……”,從樹上溜了下來。

父親身子一偏,扁擔滑到胳膊彎處,不知怎么一換,藤條捆落到了地上。父親從扁擔上解下來一根野葡萄藤蔓,上面掛滿了烏黑透亮的野葡萄。瞬間,我的哈喇子溢到了嘴角。母親和大哥也放下了藤條,一屁股跌坐在石板上。我拿著一串野葡萄,飛快地從樹上解下布袋,掏出菜葉窩頭遞給他們。

母親把窩頭掰開放在清澈泉水里,剝一顆蒜瓣遞給父親,又剝一個遞給大哥。父親一口下去夾雜著蒜瓣,少半個窩頭不見了。

啃完一個窩頭,父親走到泉水邊,撈出窩頭遞給母親。父親的另一只腿接著跪了下去,把頭埋進泉水里,喝一口泉水抬一下頭。父親一手撐著地站了起來,看著偏西的日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趕緊吃,不早了。”

母親啃了一個窩頭,也如父親一樣跪在地上喝了幾口泉水。母親手扶著腰直起身來說:“山泉生來貴,誰喝誰下跪。”

我說:“媽,我剛剛抓螃蟹的時候就在這上邊,是不是把水弄臟了?”父親長滿老繭的手掌摸著我的小腦袋說:“水流百步凈,剛才的水早就流走了,現在的水干凈著呢。”

父親肩上的扁擔是沉重的,母親肩頭的藤條是苦累的,哥哥肩上的藤條是火辣辣的疼。但回家的路是輕快的。到了水庫邊,父親對母親和大哥說:“你們把藤條放下,等會我送過去了再過來挑。”父親說著挑起扁擔,身子緊緊地貼住懸崖,小心地踏上了水庫邊上僅有幾個腳窩的蹊徑。

“哎呀”一聲驚呼,父親身子連同藤條斜斜地靠在了懸崖上,腳下的石塊紛紛墜落,“噗通、噗通”的聲音聽得我膽戰心驚。隨著父親的驚呼,母親猛地攥緊了我的手。霎時,空氣凝固了。

“你們別動。”父親用身體擋住扁擔,緩慢地蹲下身子,從藤條捆里抽出鐮刀,在懸崖上使勁鑿著腳窩。石子“叮咚”落水的聲音刺激著我的耳膜,我嚇壞了,閉上了眼睛。母親的手心濕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母親攥著我的手,踩著父親新鑿的腳窩,向前緩慢地移動。

終于安全過了水庫,父親從藤條捆子里抽出扁擔,也不歇息,返回懸崖上的小路,去挑母親和大哥的藤條去了。

水庫這頭,不知大哥是累了還是嚇壞了,仰面躺在堤壩上,緊緊地閉著眼睛。母親不時地望著水庫那頭,突兀的山石擋住了母親的視線。多年以后,母親搖著頭對我說:“唉,你不知道,你爸過水庫擔藤條的時候,我心都懸著呢。看一眼沒過來,再看一眼還沒過來,等得我真真是心焦。心里念叨著,老天爺,保佑呀保佑,一家老小全靠他呢。”

晚上,天黑咕隆咚的時候回到了家。大姐早已熬好了一鍋面糊糊,牽著弟弟的手在巷口守候。看到父親的影子進了村口,大姐拉著弟弟快步回家,推開兩扇大門,告訴弟弟:“聽話,咱爸回來啦,咱們有野葡萄吃啦。”說著折回屋熱油炒菜去了。

一碗炒蘿卜葉子吃得滿嘴生香。大哥實在是餓了,連喝了兩碗面糊糊。弟弟們的興趣全在野葡萄上,爭搶著挑最大的一串往兜里塞。父親輕斥一聲:“都乖乖的,不聽話下次就不給你們帶了。”清亮的月光下,屋里立刻鴉雀無聲。

吃了晚飯,父親搬一把小凳走向昏暗的燈光里,解開捆著藤條的繩子,把粗細不勻的分揀開來。母親說:“今晚睡早點,每人編半個筐底就睡覺。”

其實無需分工,大哥大姐搬著小凳也自覺地開始編筐子。母親讓我學著點,并把一個編了一半的筐子遞過來,教給我說:“就這樣,拿一根藤條,順著茬口,里面編一下,外面編一下,藤條到頭了把梢子壓緊就行……”

十五瓦的燈泡下,昏暗的光影里,母親一邊編著,一邊對父親說:“一個筐子九毛錢,一個筐蓋一毛四,今天這些至少能編五六個筐子。照這樣,這一暑假能編八九十個呢,娃娃的學費就夠了。”

父親說:“不急,到時候都要過去的。開學了讓軍平去永中念高中,永中雖然花錢多點,但教學質量可是最好的。聽說這次調工資,我能上調八塊錢呢。開學了我一個月就能領四十六塊錢,到時候再借點買輛自行車吧。”

編著編著我把自己編入了夢鄉。夢里有清冽的山泉、鳥雀歡快的鳴叫、大山深處酸甜的野葡萄,我的童年、少年,還有父親騎著自行車馱著我飛向希望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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