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運城日報發布者:時間:2022-08-17
孟昭民
稷山乃古高梁地,唐武德中改高梁為稷山縣,歷宋金元明清民國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易縣名,足稱歷史悠久。
《明清稷山縣志》這部近700萬字的皇皇巨著記載了從唐虞到清光緒十一年稷山縣“興革大事實政及民者與田賦及民間大利病者”。縣志還詳列歷代有為之職官與鄉賢人物,敘事明確暢達,文字通俗易懂,地方特色鮮明,因而被國家圖書館珍藏(木刻版),2018年縣政府又投資數十萬元交由中華書局影印出版。
本文采用明萬歷四十年(1612)至清光緒十一年(1885)外地士子任職稷山及稷山士子任職外地縣令的實錄。因為這些記述乃時人所撰,所敘人事及事跡真實生動具體,尤為感人。
古諺所云的“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是那個時代的通病,可謂無官不貪,無吏不腐。為防止官員與地方勾結,斷絕其與地方親人的絲縷關系,朝廷規定當地具有為官資格(進士、舉人、貢生)的人不能在當地任職,必須易地作官。本文所記的明清縣令群體的82名縣令(明代43位,清代39位),俱為外地人士,他們在長達273年的歷史時期內,竟無一人貪污受賄,竟無一人仗勢欺凌勒索黎民百姓,竟無一人被朝廷問責問罪。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歷史的奇跡,不能不令人由衷地贊美與慨嘆!
古時清廉勤謹親民愛民的官員,不但受朝廷的褒獎、嘉勉,獲得榮譽、得以晉升,而且也會被民間自發地表彰、紀念、頌揚,如立去思碑,送萬民傘,奉祀名宦祠,甚至立生祠。稷山縣還為功勛卓著的縣令建立了“棠陰祠”,記載其豐功偉績,永久奉祀,萬世不廢。
李公讓、茹伯賢、胡仕寧、來亨、高義、于蒂、杜萬斛、馬懋、苗應元、王豫立、李希召等明萬歷年間的縣令,縣志記載的評價都很好。
外地士子在稷為令(尹)者清廉勤謹如此,稷山本地士子在外地為官者操行如何,縣志亦有詳載。彪炳史冊的唐開元宰相(尚書左仆射)裴耀卿守身不腐,高風亮節,廣為傳頌。他為解決南糧北運,修三門等倉,開陜州旱路,節省運費三十萬緡。有人勸他將此項巨款留作己用,他絲毫不為所動;也有人勸他將款項直接交于皇上,以表己功,他卻勸玄宗將此款用作朝廷向百姓購糧的費用。
出于稷山的縣令一如外籍人士在稷之令(尹)清介勤謹,亦有志載實錄,如田深、李謙文、曹壁洪、姚鏜、梁格、高憲聘、曹世卿、解啟衷、張鵬、王震亨、王德、吳忠誠、史瑛等。明清二朝,稷人在外為官者不下百人,茲不一一列舉。
自明萬歷四十年至清光緒十一年的273年中,外地人在稷為縣令者與稷人在外地為縣令者達130余人,他們為何能潔身自律勤政愛民、受到朝廷的褒獎與百姓的愛戴呢?究其原因,不外乎此三點:
一是源自封建士大夫之終極目標的追求。《禮記·大學》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已成為士大夫階層的人生終極目標。他們把修身作為安身立命的基礎,以清廉忠勤為修養標準,因而視貪賄為恥,以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為至譽,從而積極拼搏。一些無由為官的士子,也發出“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噓嘆,表明自己銳意進取的精神與追求。
二是敬畏天道,篤信天道好還。封建時代的士子們,雖無宗教信仰,但篤信“天”,認為“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如果做了虧心事,不但禍及己身,而且會殃及子孫后代,因此會刻意收斂自己的言行,時刻做到循規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三是孔學與儒教的巨大影響。自公元元年西漢董仲舒向武帝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降,儒學成為中國社會的正統思想和主流意識。它一反黃老哲學的清靜無為而主張積極入世,使建功立業成為統治階級禁錮士人思想、鞏固封建統治的思想武器。
孔學與儒教的核心與精髓概括為一個“仁”字。此亦成為封建士大夫普遍遵循的座右銘和行為規范。明清兩代的稷山縣令和稷人在外地的縣令們之所以嚴以修身,行仁義之善政,蓋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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